「我們想的是,你與長瑾商量一下,什麼時候將你從偏門抬進來。」縉雲伯看到她插話,不悅的蹙眉。
鄉野出來的丫頭,就是沒有規矩,分明長輩話都還沒說完,就已經忍不住開口插話了,和世家貴女簡直沒得比。
「小女知道了,他回來之後我會和他商量的。」
池歡說完,就告退了。
她一離開,縉雲伯夫人就用手裡的帕子掩住了口鼻,眼眸中的嫌棄之色絲毫沒有遮掩。
「這池歡不愧是沒教養的鄉野村婦,若是換了平常人家的女子,在我們說出這話的時候早就應該羞愧的抬不起頭了。」
而池歡呢?居然還說要和唐少珩商量商量?
「老爺,咱們是否要再為長瑾說一門親事?」
縉雲伯夫人很愁啊,原本有個郡主兒媳,走到哪兒別人都會高看她一眼,自那一日唐少珩駁了雲迢的面子之後,無論她走到哪都有人說他們家不識貨,錯把魚目當珍珠。
說的人越來越多,她也不願意再出門了。
而且如果唐少珩真的將池歡納進府,在那之後要說親事會更難了。畢竟沒有哪一家會在娶正妻之前就納了小妾入府。
「再說一門親事?你說的倒是輕巧。」縉雲伯吹鬍子瞪眼,自己兒子和郡主的事情全京城都知道了,還有哪戶人家願意將自家女兒嫁入他們唐家?
縉雲伯還想說些什麼,卻在觸及縉雲伯夫人的眼神時又閉了嘴。
「這些我也知道。」縉雲伯夫人與縉雲伯幾十年的夫妻,知道他什麼意思,也知道他未說出口的話是什麼。
「京城中人不願意嫁,可以從別處找嘛!我們周國這麼大的地盤呢!」縉雲伯夫人就不相信,一個願意嫁的人都沒有。
大不了他們把要求放低一點嘛,不要求是頂級的世家,只要女子知書達理,能輔佐夫君,能掌管中饋也就是了。
「你啊你啊!婦人之見!」縉雲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怕是大半個周國都知道他們這個混帳兒子做的事了。
縉雲伯夫人大氣都不敢喘,她不也是為了兒子好嗎?
「現在莫說是長瑾的親事了,怕是連臨序的親事都不好定。」
說起來,唐世忱還比唐少珩年長兩歲,可是如今亦是不曾成親。
先前他問時,唐世忱總說不急不急,現在也是急不了了。
縉雲伯夫人的聲音低低的:「那也說不定。」
……
戌時末,耿晉馳才回到縉雲伯府。
池歡就在他回房的路上等著他:「我有話想和你說。」
耿晉馳蹙了蹙眉,臉上儘是疲憊之色,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看著池歡,他愈發覺得她煩了。
耿晉馳本不想理她,卻又怕讓下人看了笑話。遂讓她和自己一起轉道去書房。
「你去哪了?」
耿晉馳剛關好書房門,池歡便開始問他。
耿晉馳緘口不言。
「你不說我也知道!」池歡聲音陡然拔高,「是不是又去長公主府門口了?」
耿晉馳猛地盯住她,眼神懾人:「你派人監視我?」
「還需要監視嗎?」池歡的聲音里有著哭腔,「這幾天京城人誰不知道,唐家二公子經常在長公主府外徘徊!」
「那又如何?我與她當初鬧的不太愉快,現在我想通了,想向她道歉,我有何錯?」
「究竟是向她道歉,還是另有隱情?你不會是突然喜歡上人家了吧?」池歡看著他,字字誅心,「你這人還真是賤啊,喜歡你的,你碰都不碰,就喜歡那些不愛你的,不圍著你轉的?」
「你可別忘了,你當初對雲迢都說過什麼話?」池歡似笑非笑的看著耿晉馳變白的臉色,心下十分暢快,「如果我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當那麼對她都是因為誰?池歡,你也別忘了!」耿晉馳盯著她,眼眶通紅,「你為何怕我愛上她?莫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他現在才開始考慮這一件事,自失憶後,他最開始就是在池歡身邊,對於她說的他深信不疑,至於雲迢所言,他總覺得雲迢是編了話本故事來騙他,又或者是夫君過世了,精神失常,所以覺得他說她的夫君。
可是如果……雲迢說的是真的呢?
「我有什麼好瞞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