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徑微自那日進宮後便留在了宮中,府中只有雲諫和雲迢二人。
今日雲諫去昔日同僚那裡參加那人孫子的滿月宴了,雲諫本想帶雲迢一起,雲迢不想去。
雲諫一走,沒過多久雲迢也帶著文竹出門了。
「小姐,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文竹跟著雲迢在街道走著,已經一刻鐘了,雲迢還沒有停下來的想法。
原本文竹是想讓雲迢坐馬車的,可是雲迢不願意,非要自己走。
她一個丫鬟走一走自然是無所謂,雲迢可是小姐,當然不能像她這樣。
雲迢今日穿的一身紫色雲緞裙,矜貴雅致,髮髻是文竹特意挽的流雲髻,頭上斜插著一隻流蘇髮簪。
聽到文竹說話,她安撫著她的情緒:「快到了,文竹,莫要急。」
「奴婢是怕小姐覺得累。」她已經習慣了跟在後面走。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雲迢在一個餛飩鋪子門口停下。
「小姐,您是怎麼找到這兒的?」這裡實在是有點偏僻了。
「先前去傅家,聽傅家小姐說的。」雲迢聲音雀躍,「勾的我心痒痒的,便在今日出來找了。」
她倒想知道有多好吃。
文竹說:「那我們去嘗嘗吧?」
雲迢點了點頭,走近餛飩鋪,「老闆娘,來兩份餛飩,多謝。」
「好嘞!」
雲迢說完,準備去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文竹本想幫她擦一擦椅子,可是被雲迢拒絕了。
只是一件衣裳罷了,她也不缺這一件。
雲迢。的目光往旁邊一瞥,看到了一旁一個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長袍的年輕男子。
她讓文竹留在那等,自己走過去看。
「我看你一直往那邊看,可是肚子餓了,想要吃些東西?」雲迢軟下聲音問他,若他只是想吃一碗餛飩,她幫忙付錢也未嘗不可。
男子點了點頭。
雲迢讓他去另一個桌上坐下,自己又去和老闆娘說讓她多煮一碗送給那個男子。
安排好一切,雲迢重新回去坐下。
文竹輕輕啟唇,問:「小姐,您不怕他是騙子嗎?」
「不怕。」雲迢美眸輕揚,「你瞧他的動作,分明是讀書人的做派。」
雲迢心想,自古以來便有窮文富武的說法,而這人又不似旁人一樣穿的短衣。
雲迢慢條斯理的吃著餛飩,男子吃的很快,想必是真的餓了。
男子吃完走到雲迢身邊道謝。
雲迢看著他,略一沉吟:「公子可是讀書人?」
「是的,小姐。」男子拱手道,「明年便要參加會試了。」
「那我提前在這裡恭祝公子得以高中!」雲迢施以一禮。
男子走了,雲迢開始和老闆娘搭話,她想知道這個男子適不適合資助。
「姑娘,您有所不知,他啊,原本是大戶人家的公子,聽說是家裡做生意失敗了,才過上了這樣窮困潦倒的日子。」
雲迢這才明白,他身上若有似無的矜貴氣息是從哪裡來的了,若他先前是富家公子,那便一切都說得通了。
「聽他說明年才會參加會試,為何今年不參加呢?」
「他本來鄉試第一,原本我們都以為他在這次會試中嶄露頭角,只可惜……」老闆娘輕輕的嘆息,「只可惜他娘在考試前一段時間得了消渴症,為此不僅沒趕上今年的會試,還花光了家裡最後一點積蓄,才會落得現在這副飯都吃不起的模樣。」
「那大娘知道他家在哪裡嗎?」
「就在裡面,第三家便是了。」老闆娘指了指身後的巷子,「哎,可憐哦!」
老闆娘說完,也不再管她了,因為又來了客人,她得去招呼著。
吃完餛飩,雲迢帶著文竹去那個巷子看了一眼,記下了名字,才回公主府。
回去的路上,文竹問她:「小姐是想幫他嗎?」
她從八歲就被管家買回來和雲迢一起,雲迢想什麼她大抵能夠猜到一二。
「知我者,文竹也。」
等到晚上,雲諫回來時,雲迢和他提了一下,雖然她手裡的銀兩足夠資助那人,但是她總要和雲諫他們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