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祖宗之法不可變

  「陛下何不派臣的岳丈去試試?」

  顧今朝眼睛一亮,是啊,他之前就想著打破駙馬不可入仕的律法,如今這不是有一個極好的機會擺在他面前嗎?

  他差點都忘了。

  以往他派雲諫去替他查探各地,都是讓他隱藏身份前往,這一次若讓他直接去,且將此事公告天下……

  只要讓其他人看到雲諫的才能,他就有理由廢除這一律法了。

  倒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因為這一律法會讓國家失去一些人才,實在是不值當。有些人好不容易進士及第了,準備一展身手了,卻因為尚公主而不得入仕,實在是太過可惜。

  「朕知道了,朕會好好考慮你的提議。」

  ……

  「駙馬怎麼來了?」

  「就是說啊,不是說駙馬不能為官的嗎?又怎能讓他上朝呢?」

  諸如此類的話,在顧今朝還沒來時,紛紛傳入雲諫耳中。

  可他恍若未聞。

  聽到他們一直喧譁,內侍的眉心跳了跳:「大人們請安靜一些。」

  「薛公公,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一個武將開了口。

  「大人,您莫要著急,待會兒聖上出來,就什麼都清楚了。」

  他知道為什麼雲諫會來,可是若他告訴了這些大臣,只怕顧今朝會秋後算帳,他可不想受那個苦。

  唐少珩看了看雲諫的臉色,見他並無異樣,稍稍放下心來。

  顧今朝姍姍來遲。

  「眾卿家,朕今日有事要說。」

  在一位大臣的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花白的鬍鬚。那鬍鬚如銀絲般垂落在他的胸前,微微顫動著:「可是關於駙馬的事情?」

  「正是如此。」顧今朝哈哈大笑,「眾卿也知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朕有意讓駙馬去廣平郡擔任郡守一職。」

  「陛下,這不可啊!」方才說話的大臣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駙馬不能入仕,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豈能輕易違背呢?」

  他說完話後又有許多大臣跟著他跪下,嘴裡也都是說著讓顧今朝三思云云。

  「張相,你多慮了,駙馬是有才幹的人,有此等人才,我們卻不用,豈不是讓旁人看了笑話嗎?」

  「駙馬曾經確實有才幹,這一點臣不否認。」

  當初雲諫進行殿試的時候,他可是主考官,所以他對雲諫當初的能力並不懷疑,可是如今……

  「駙馬做了這麼些年的駙馬,又不曾參與國事,不了解當今的為官之道,恐怕無法勝任啊,更何況,祖宗之法……」

  說來說去就是祖宗之法不可變,顧今朝聽得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也不知他們是真的遵循祖宗之法,還是生怕別人入朝堂分了他們一杯羹。

  「張相所謂的為官之道是什麼?」顧今朝的眼睛盯著他們,也不讓他們起來,「是剋扣百姓的錢財還是盡心竭力為百姓?你們誰能告訴朕?」

  跪下的那些臣子支支吾吾,卻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他們或多或少的都用了自己的特權,顧今朝這麼一問,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相,我知道你是一心為國的好臣子。」雲諫施施然開口,「只是大人究竟是真的遵循禮法呢?還是因為別的一些什麼?」

  雲諫語氣極輕,卻把顧今朝不敢明說的話說了出來。

  張相梗著脖子:「我自然是為了遵循禮法!」

  「那在下就和大人打個賭,不出半年,在下定能讓廣平郡變得大不相同。」

  唐少珩眼皮一跳,半年?這一次查廣平郡守,查出了他做的腌臢事來,半年以內,怕是無法全部解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相也不能再說什麼,只能暫時咽下這口氣,畢竟廣平郡如今什麼樣子他也有所耳聞,半年時間……除非他請大羅神仙下凡,否則……

  「就這麼說定了!」顧今朝的臉色微沉,「駙馬,你先去宣室殿等著朕,朕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

  「是,陛下。」雲諫行了禮,「那臣就告退了。」

  雲諫走後,顧今朝一言不發,也不讓那些臣子起身。

  那些還站著的大臣們心思各異,都在揣測顧今朝的用意。

  更有甚者,將視線投向了唐少珩,他和雲諫關係不一般,說不定早就知道了。

  他們猜測來猜測去,哪裡能想得到這就是唐少珩出的主意?

  又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顧今朝才讓他們起身。

  張相起身時顫顫巍巍,若不是有人扶著,怕是都沒辦法起來。

  下朝後,一堆人圍在唐少珩身邊。

  「唐將軍,今日聖上這樣,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啊,你和他們關係匪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不是聖上準備不要我們這些老臣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吵的唐少珩心煩:「這些我都不知道,我這幾日都在府里,並沒有單獨見過聖上和岳丈。」

  他說的都是實話,從那天他提出建議到今天,已經三日了,他並沒有被單獨召進宣室殿過。

  至於雲諫?他還是七日前陪著雲迢回過一次長公主府。

  唐少珩說的滴水不漏,任誰也找不出錯處,只能悻悻的各自回府。

  ……

  「怎得這樣早就起了?」

  現在天氣愈發冷了,雲迢也變得越來越懶,不願意起床。

  他也知道,雲迢畏寒,不想起床實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雲迢喝了一口茶水暖身:「方才公婆派了人來請。」

  「可說了是什麼事?」

  唐少珩有些焦急,縉雲伯夫婦甚少早晨派人來請,今日這麼反常,怕不是家裡出了事情?

  雲迢搖了搖頭:「並未。」

  「我這就去讓人去備馬車。」唐少珩急急忙忙的。

  「不用著急。」

  雲迢其實也有點心急,可仍然反過來安慰他,只見她捏了捏唐少珩的手:「若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公婆定會讓我們在你回府後就過去,可是傳話的人只是說讓我們去陪二老用膳……」

  在雲迢的安撫下,唐少珩奇蹟般的平靜了下來。

  「那我們也要早些過去,萬一真出了什麼事,也好一起想法子。」

  雲迢其實也是這麼想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在傳話的人走後沒有繼續去床榻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