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令儀說完話,在她不遠處的縉雲伯夫人暗暗的瞪了她一眼。
總歸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沒有一點教養!其他人都還沒開口,輪得到她說話嗎?
「這位夫人所言非虛,本公主與在坐的一些人確實是舊識。」
她緩慢的揭下臉上的面紗,赫然就是池歡的模樣。
她看著不遠處的雲迢:「昀昭郡主,別來無恙啊?」
她忘不了自己那日灰溜溜離開京城的模樣,因而看到雲迢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雲迢恍若未聞,只顧著給一旁的顧艽剝葡萄,直到她看到顧徑微給她遞眼色才開口:「我挺好的,只是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公主的身份居然水漲船高了。」
先前也沒聽說過西戎皇帝在民間認了義女之類的話,怎的她突然就成為了公主?
這邊二人之間的氣氛緊張,那邊的唐少珩也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
他也沒想過池歡居然會回來,還是以這樣一個方式。
顧今朝出來打圓場,可是池歡完全不給他面子。
「驛站住的不甚舒心,不知道郡主願不願意邀本公主去長公主府小住?」池歡撥弄著面前的小玩意,漫不經心的。
雲迢沒有拒絕:「長公主府我做不了主,但是公主可以與我一起去郡主府住幾日。」
二人你來我往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顏笙一邊吃著果子一邊聽她二人說話。
她就說讓雲迢小心公主,雲迢方才還不屑一顧來著。
現在好了吧!
宴會結束時,明月高懸,在月兒的映襯下,雲迢的臉龐變得更加細膩光滑,格外好看。
她與顏笙並肩而行。
「我就說這個公主是來和你搶男人的吧?」顏笙說。
「我都不在意,你就別擔心了。」雲迢相信,無論池歡再怎麼做,唐少珩也不會和她分開。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就因為池歡的出現,雲諫又一次對唐少珩不滿起來。
「我才沒有擔心,我只是想看看二女爭一男的戲碼。」顏笙嘴硬道。
雲迢也沒有再追問,只是讓她快和季觀衡回府。
她上馬車時,顧徑微已經在馬車上坐著了。
「娘?」雲迢看到顧徑微,很是驚訝,剛才宴會結束,穆玉容叫了顧徑微過去,她還以為顧徑微今日不會回府了。
顧徑微在宴席間飲了酒,此時有些微醺,她用一隻手撐著頭,一副慵懶的模樣。
「快上車。」顧徑微說完,便開始閉眼淺寐。
……
次日一早,池歡便帶著人敲響了長公主府的門。
門口很多看熱鬧的人,原因無他,只是為了看看先前讓唐少珩神魂顛倒卻又突然消失的池歡。
今日突然出現在長公主府門前,也不知是因為什麼。
昨夜雲迢已經吩咐過了,所以閽人沒有攔她。
進府後又由其他人帶到雲迢的房門前。
彼時雲迢尚未起身,只有丫頭們在打掃院子。
「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其他幾個人不認識池歡,文竹可是認識,更何況昨夜宮宴她也跟著。
「你家小姐還沒起身嗎?」池歡掩唇一笑,「身為女子卻睡到日上三竿,這成何體統?」
「可能是因為我們家小姐什麼事都不用操心,做什麼都有人服侍吧?」文竹放下掃把,上下掃視了池歡一圈,「哪裡像公主您,一雙手和我們做下人的一樣粗糙。」
池歡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文竹這句話,幾乎是一瞬間就被點燃了,想要去抓文竹的臉。
「公主千金貴體,和一個小丫頭計較什麼?」雲迢推開門出來,只是披著一件外衫,還不曾挽發,平添一股不一樣的氣質。
「郡主身邊的丫頭都這麼不懂事嗎?」池歡又恢復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來了這麼久,一杯茶也不給?郡主就是這麼管束下人的?」
雲迢讓琥珀去烹茶,又將文竹喚到跟前,話卻是對池歡說的:「公主先在院子裡坐一會兒吧,我洗漱完就過來陪公主說話。」
說完,也不管池歡怎麼說,徑直關上了門。
文竹難得有些不高興:「小姐,您為何……」
「我為何不生氣?還笑臉相迎?」雲迢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她現在是西戎的公主,我對她的態度若是被人解讀成我對西戎的態度,怕是西戎那邊要生氣。」
雖然以周國現在的實力,就算西戎要開戰,他們也能應對,可是若一直戰火不斷,受苦的還是老百姓。
既然這樣,她受點委屈也無妨,更何況池歡並沒有在她這裡討到便宜。
約莫過了一刻鐘,雲迢才再度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