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七月二十,天氣熱的受不了,又因為長時間不下雨,土地乾裂,河水都有乾涸之兆。
穆玉容整日在宮內的佛堂拜佛,希望老天垂憐,能夠天降甘霖。
「甘露王菩薩*心善,定會憐憫眾生。」穆玉容的貼身宮女在她回到鳳儀宮時這麼說。
「如今我每日清晨去佛堂求甘露王菩薩,聖上也在同眾臣商議祈雨之法,希望各路神仙能夠保佑。」
另一邊顧今朝下朝之後,留了幾個重臣在宣室殿議事。
「眾大臣有何見解?」顧今朝疲憊極了。
原本六月十二日後沒有再下雨,他本以為只是暫時沒有甘露降下,怎料一直到了今日都不曾見有雨。
眾大臣支支吾吾,卻沒有人敢開口。
「張卿,你覺得呢?」
顧今朝口中的張卿是今年科考的狀元,他雖只是九品芝麻官,可是他殿試時的策論頗得顧今朝青睞,故而顧今朝破例讓其過來參加。
其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部分人敢怒不敢言,分明他只是一個毛頭小子,哪裡能有什麼高深的見解?
怕不是會讓人笑掉大牙。
「微臣以為,可以設祭壇求雨,最好是讓皇后娘娘與陛下一同站在祭壇上。」張狀元膽戰心驚的開口,他哪裡想得到顧今朝會第一個問他?
只能將心中所想同他說了,也不知道顧今朝會不會覺得他幼稚。
「這怎麼可以?」一位鬍子花白的大臣站了出來,「設祭壇求雨豈不荒謬至極?」
在他看來,天算不如人算,還不如讓那些百姓勤些挑水澆地。
「您年紀已經大了,不能接受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您不要開口閉口就是此法不行。」顧今朝睨著他,眼中淬滿了寒冰,他本來想著他年紀大了,就當用俸祿養著他,可是他今日此舉,實在是不妥。
「若是你們都沒有其他法子,那就先試上一試,若有好的法子,可儘可能來與我說。」
……
「小姐,處處怨聲載道。」
「我知道。」雲迢的胳膊撐著下巴,一片憂愁之色。
如今天下旱情嚴重,更讓人心煩的是,是有人說顧今朝管理不當,玉帝生氣,故而不讓人降雨;還有人說是因為穆玉容,才不願意降雨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容檀讓人散播的謠言,畢竟自那次沒有讓她撫養小公主之後,她便恨上了穆玉容。
也不知道穆玉容如今在宮中可還安好。
「我們進宮一趟。」
雲迢和琥珀說了一聲,讓她告訴其他人,說走就走了。
穆玉容看到她,很是驚訝。
「姝兒怎麼來了?」穆玉容轉頭吩咐宮女:「將昨日聖上賞賜的金瓜拿一個過來。」
周國京城並不適宜種金瓜,這些金瓜還是林州刺史派人送過來的。她也只分得了三個。
「舅母,金瓜是那樣金貴,您自己留著即可。」顧今朝也給他們府里送了兩個,他們也還沒吃呢。
「不過是個瓜罷了,你無需推辭。」穆玉容擺擺手,「只是不知道你來找我是所為何事?」
「如今天下大旱,宮外謠言四起。」
「謠言?」穆玉容輕笑一聲,「是說聖上治國無方,還是說我這個皇后影響了我大周的國運,此次大旱便是警示?」
穆玉容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在外面傳謠,看來還是吃的教訓不夠多。
「您都知道?」雲迢張大嘴,嘴裡面都能夠放下一枚甩果了。
「這也不是什麼難猜的事情,你放心,我自有法子。」
穆玉容心情很不錯,恰好宮女將金瓜呈上來了,她示意雲迢快吃。
雲迢吃著,她也一樣,同時也在心裡暗自想著對策,究竟怎樣才能解決這件事情。
.可是想來想去,好像只有求神拜佛這一條出路。
雲迢又陪了穆玉容好一會兒才離開皇宮。
而另一邊,慕容檀知道穆玉容知道她在外散布謠言的事情,也不是很意外。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喚你進來。」慕容檀的宮殿中四處放著冰塊。雖是七月,卻像四五月一樣涼爽。
她吃了一口剛切下來的金瓜。
如今她與皇后算得上是完完全全的對立面了,她也不介意皇后多恨她幾分。
更何況,這一次若是不下雨,她就不信穆玉容還能保住她的鳳座。
誰會同意讓一個禍國殃民的人繼續做皇后呢?
如果她當初願意讓她撫養公主,她怎麼可能會記恨穆玉容,還不是都怪她?
也幸虧是她身邊沒有旁人,否則要把其他人嚇暈過去,她現在的表情實在是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