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兒,你到底有何事要尋我?」穆玉容看著眼前突然下跪的雲迢,眼中滿是疑惑和擔憂。
雲迢低頭輕聲說道:「姝兒有罪,實際上並無要事需勞煩您,但姝兒憂心您會受寧修儀所擾,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請您恕罪。」
穆玉容聽後,連忙伸手將她扶起,安慰道:「這算哪門子罪過?反倒該謝你才對。她整日念叨著要撫養小公主,可你舅舅早已有所定奪,我也不好多言啊。」
話至此處,穆玉容不禁輕輕嘆息一聲,接著又無奈地搖搖頭,似是想起了某些不快之事。「何況她那人品......著實讓人難以苟同。」
雲迢見狀,心中稍安,輕輕鬆了口氣,然後向穆玉容告退:「如此甚好。那姝兒便先去探望一下艽兒。」語罷,轉身離去。
今日清晨,顧艽突感身體不適,似有風寒之症纏身,無法前往跟隨女師學習,只得留在鳳儀宮中靜養歇息。
穆玉容聽她說完,欣然應允:「如此也好,待她見到你定會欣喜萬分。」
穆玉容深知,自雲迢來到鳳儀宮陪伴以來,顧艽明顯變得比往日更為開朗活潑。且她對雲迢喜愛有加,時常糾纏不休,想必內心深處已是極為依賴雲迢。
然而穆玉容亦不免擔憂道:「只是你自身狀況本就不佳,還需多加留意才是,切勿被她將病症過繼於你身。」言語間滿是關切之意。
……
「迢迢姐姐!你怎麼現在來看我了?」顧艽半倚在自己的榻上,眼神有些虛弱地望向門口處走進來的那道人影,而在她的床邊,則站著一名手捧湯藥、低眉順目的宮女。
當看到雲迢時,顧艽臉上露出了欣喜若狂之色,但很快又被一絲憂慮所取代。
「姐姐,我能不能等會兒再喝藥啊?」顧艽用一種近乎哀求的口吻對宮女說道,並偷偷瞥了一眼雲迢,眼中滿是狡黠與期待。
宮女顯然沒料到顧艽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微微一怔後,抬起頭迅速瞄了一眼雲迢,似乎想從對方那裡得到一些指示或者暗示。
然而,雲迢並沒有絲毫責怪之意,反而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無妨,你先下去吧,將湯藥放在此處即可,我自會勸她喝下。」
「是。」聽到雲迢如此說,小宮女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喜悅應道。
對於這位剛入宮不久的小宮女來說,能夠被指派前來照料顧艽已屬萬幸之事。畢竟顧艽身為公主身份尊貴無比,卻並未擺出過多的架子,僅僅只是略顯嬌氣而已——這點小小的毛病在她看來根本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反倒是她自己,早在入宮之前便聽聞昀昭郡主性情溫婉善良且平易近人,如今親身經歷一番之後方才真切感受到此言不虛。
宮女輕輕地退下後,雲迢緩緩地坐在了顧艽身旁。
顧艽微微扭動了一下身軀,然後將小腦袋輕柔地靠在雲迢的大腿上,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仰頭看著雲迢,嬌聲問道:「迢迢姐姐,你還沒跟我講過為什麼會過來看我呢!」
雲迢伸出手指輕輕捏了捏顧艽那粉嫩可愛的臉頰,柔聲說道:「因為姐姐太想念艽兒了,所以忍不住就跑來看你啦!而且啊,如果艽兒不吃藥讓身體快快變好,那怎麼行呢?只有身體健康了,姐姐才能夠帶艽兒回長公主府哦!」
「真的嗎?姐姐要帶我去找姑母玩嗎?」顧艽的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滿臉期待。
當聽到雲迢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時,顧艽開心得像一隻小麻雀一樣,立刻坐直了身子,小手緊緊握著碗,毫不猶豫地將苦澀的湯藥一飲而盡,甚至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那我要趕緊喝完這些苦苦的藥,讓病快快好起來,這樣姐姐就一定不會忘記帶我回姑母家啦!」
「嗯嗯,放心吧,艽兒最乖了。」雲迢嘴上雖然如此安慰著,但其實內心卻充滿了不安與擔憂。
她實在拿不準顧今朝和穆玉容是否會同意讓她帶著顧艽一同返回長公主府。然而,她暗自思忖道,只要顧艽能夠恢復健康,或許顧今朝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吧,畢竟只是前往長公主府,並不會去其他遙遠的地方。
而且她覺得顧艽去長公主府和回家沒什麼區別。
畢竟都是一家人,她們自然會好好的照顧顧艽,不會讓她受委屈,更不會讓她有一點點的不適應。
「艽兒最喜歡迢迢姐姐了!」
聽到顧艽這童言童語的話,雲迢唇角忍不住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