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和唐少珩向刺史下達了明確而嚴肅的命令後,便不再過多干涉具體事宜,放手讓其自行處理。因為他們深知此次任務關係重大、責任艱巨,任何弄虛作假或欺瞞行為都是致命的錯誤。
"幸好這座宅邸還有別的房間可供使用啊!" 雲景語氣故作輕鬆地說道,但眼神卻流露出一絲慶幸之意。
若是沒有多餘的房間,那他們恐怕就要被迫睡在地板上了;現在能有一張舒適的床鋪可以休息,已經令他感到無比滿足了。
他先前從來沒有為衣食住行操過心,如今倒是第一次因為有床鋪就無比滿足。
「不必擔心,對於他的醫術水平,我還是非常信任的。」顧淮琛微微頷首,表示贊同地點頭道。
他暗自心想:倘若夏言果真能夠成功化解并州這場嚴重的時疫危機,那麼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上奏朝廷,向聖上稟報此事。
如此傑出卓越的醫學人才理所應當得到更好的待遇與獎賞!
目前來說,夏言僅擔任六品院判一職實在有些屈才;待到時機成熟之際,顧淮琛打算請求皇兄顧今朝根據實際情況斟酌考慮,適當提升夏言的官職品級——最起碼也應升至五品院使才較為合理妥當些。
此外,聽聞這位神醫對醫書情有獨鍾、熱愛有加,顧淮琛亦會派遣手下之人幫忙搜集各類珍貴稀有的醫學典籍贈予對方。
「你快歇著吧!」雲景聽到顧淮琛開口,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病人就得要多休息才能康復得快些。」
時間緩緩流逝,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忽然響起,打破了屋內的寧靜氛圍。雲景點了點頭示意後,開口問道:「門外是何人?」儘管他有著通過腳步聲分辨來人身份的本領,但這段時間所接觸到的人數眾多,一時之間竟也難以準確辨別。
「大人,是下官。」門外傳來一道恭敬的聲音。
「夏言?」唐少珩疑惑地出聲詢問道,「可是已經將湯藥熬製妥當?」
「回大人的話,正是如此。」夏言轉頭看向身後小廝手中食盒裡放著的那碗湯藥,繼續說道,「還望諸位大人行個方便,開一下門,好讓下官進去給太子殿下送藥。」
而此刻,正站在不遠處、原本打算向他們匯報工作進展情況的刺史,在聽到夏言這番話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來那位一直被自己視為普通官員的景大人竟然就是當今太子爺!一想到之前自己可能在某些方面有所怠慢或得罪了對方,這位刺史便感到一陣後怕和恐懼。
太子竟然染上了時疫!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刺史驚得跌坐在地上。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完了,這下烏紗帽肯定保不住了,搞不好連腦袋都要搬家!
誰不知道當今聖上對太子寵溺有加、視若珍寶呢?如今太子身染重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聖上豈會輕饒了相關責任人?一想到這裡,刺史便覺得如墜冰窖,渾身發冷。
事已至此,他也別無他法,只能在太子離開的時候主動請求辭官歸隱。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保住性命要緊,至於那頂官帽子能不能保住,就聽天由命吧……
……
「母后,這些日子兒臣的眼皮不停地跳,心中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您說,會不會是太子殿下出了什麼意外?」林知意憂心忡忡地來到皇后宮中,想要尋求一些安慰和建議。
穆玉容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兒媳,不禁搖了搖頭,輕聲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如此慌張?硯之身體健壯如牛,又豈會輕易出事呢?放心吧,別自己嚇唬自己。」
其實穆玉容心裡也清楚,林知意向來膽小怯懦,若不加以錘鍊,將來如何擔當得起一國之母的重任呢?想到此處,她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教導一下這個兒媳婦。
「來人啊,把世子和公子們帶下去玩吧。」穆玉容轉頭對身邊的宮女吩咐道。待到孩子們離開後,她拉著林知意的手坐下來,語重心長地說道:「妙儀,自從你嫁入皇家以來,我一直悉心傳授你治理內宅的方法,但如今看來,僅僅懂得這些還遠遠不夠。作為太子妃,你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就這樣,穆玉容耐心地給林知意講解了足足半個時辰,期間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她從宮廷禮儀、朝政局勢講到為人處世之道,可謂面面俱到。
最後,穆玉容低頭注視著林知意,問道:「那麼,對於我今日所說的一切,你可都明白了嗎?」
林知意的眼神堅定:「兒臣明白了,只是仍舊少不了您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