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見他回過神,忙問道:「少爺,您在想什麼?」
實在是因為唐世忱很少有發呆的時候。
「無事。」唐世忱的聲音淡漠,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種讓人無法窺視的神情,似乎隱藏著無盡的秘密,「是否到時間啟程了?」
小廝見狀,心中暗自思忖,但也不敢再問剛才的問題。他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少爺,一切已準備就緒,請您稍作收拾,即可啟程。」
與此同時,趙家宅院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趙幼悟的母親趙夫人哭得泣不成聲,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斷。她望著趙幼悟的閨房,喃喃自語道:「我的乖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快就要嫁人了呢?你還如此年幼,娘真是捨不得呀!」
一旁的趙清喻則顯得鎮定許多,他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夫人,何必如此傷悲?此次婚事是我們高攀了,那縉雲伯府也是有名望的人家。況且兩家相距不遠,日後若想念女兒,隨時可前去探望,又有何不便之處?」
然而,趙夫人並未領情,她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怒氣沖沖地道:「你倒是說得輕鬆!女兒自幼便在我身邊長大,如今驟然離去,叫我如何不難過?」說罷,她轉身直奔趙幼悟的閨房,留下趙清喻一臉無奈地站在原地。
為什麼他們所有人都不理解他呢?他只是想讓趙家更好一些而已。
「娘?」趙幼悟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趙夫人,不禁眼眶泛紅,聲音也有些哽咽:「您怎麼不在外面招待賓客呢?反而來到女兒房間裡,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此刻的趙幼悟頭頂滿是華麗珍貴的珠翠首飾,而原本應該蓋在她頭上的紅色喜帕,則被擱置在一旁。顯然,她正在等待某個特定時刻的到來——那時,她將蓋上喜帕,踏出這個房間,走向屬於自己的人生新階段。
趙夫人環視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一名站在旁邊的婢女身上,開口問道:「為什麼沒有準備頻婆果?」她的語氣平靜,但其中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名婢女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聲音帶著恐懼回答道:「奴婢……奴婢之前疏忽了,剛剛已經派人去尋找了。請夫人恕罪!」
她深知今天是自家小姐大喜之日,這樣重要的場合竟犯下如此大錯,實在不該。
然而,趙夫人並沒有絲毫心軟或寬容之意。她冷漠地說:「既然如此,那就扣除你半年的俸祿作為懲罰吧。」對於犯錯之人,尤其是在這般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她絕不會輕易姑息。
要知道,頻婆果在婚禮中有著特殊意義,它象徵著平安與吉祥。這種失誤簡直就是不可原諒的,趙夫人又怎能不嚴懲呢?
「好了好了,娘,她可是我的陪嫁丫鬟,您可別把她嚇壞了。」趙幼悟一臉無奈地說道。
趙夫人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笑容:「這次算你這丫頭運氣好,有小姐幫你說話。等去了縉雲伯府後,記得要更加用心、盡全力照顧好小姐,明白嗎?」
說完,她目光犀利地盯著眼前的丫鬟,似乎在警告對方不可懈怠。
見丫鬟恭敬地點頭回應,趙夫人才露出些許滿意之色,輕點頷首表示認可:「嗯,我今日前來其實還有另一件事。我打算再多給你一些銀票,已經派人回我房中取用了。」
畢竟她身為商賈之女,自然有著幾分賺錢的本事。如今,她自己名下所擁有的錢財數量相當可觀。
然而不久前,趙清喻曾向她提議,希望能從她的私人寶庫中取出一部分銀子供他拿去疏通關係。對於這個請求,她並未應允。
原因無他,近來趙清喻對新娶進門的高氏寵愛有加,既然如此,那他大可以求助於高氏,又何必來煩擾她呢?想到這裡,趙夫人心中不禁有些不快。
當初他還是個窮小子,為了娶到自己,在自己爹娘面前說的天花亂墜,好不容易爹娘答應了。
爹娘出資給他,讓他能夠參加科考,他說了等他功成名就之後會報答爹娘,也會好好對待她。
可是結果呢?
他才被授予官職不久,便左一個妾又一個妾的抬進府,哪裡還記得她呢?
「多謝娘親。」趙幼悟深知趙夫人的良苦用心,連忙道謝,表示絕不會辜負這份好意。
片刻後,趙幼悟突然想起一事,開口問道:「娘,昀昭郡主到了沒?」言語間透露出一絲期待。
「你邀請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