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棄就好。」穆玉容微微一笑,嘴角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她看似笑容滿面,但內心卻暗自盤算著。
如今姚惜曈已經離世多日,東宮僅剩下林知意獨木難支,要想讓皇室子孫滿堂、開枝散葉實屬不易。
穆玉容一心想著讓顧淮琛多娶幾位側妃,為皇家增添香火,然而每次提及此事,顧淮琛總能找出各種藉口推脫。
儘管她自己曾經深得顧今朝寵愛,但此時此刻的穆玉容卻深知,讓皇族血脈延續才是當務之急。
然而顧淮琛對納妾之事頗為牴觸,這使得穆玉容不得不尋找其他途徑來解決問題。
「妙儀。」
聽到穆玉容呼喚自己的名字,林知意立刻應聲答道:「兒臣在,不知母后有何旨意?」 她的聲音變得莊重而嚴肅起來。
穆玉容毫不掩飾地問道:「如今硯之身旁唯有你一人相伴,你是否考慮再多生育幾個孩子呢?畢竟你至今為止只誕下了舟兒一子,實在是有些少了。」
皇室旁支之人,哪個不是妻妾如雲、兒女滿堂?
偏偏顧淮琛與眾不同,不僅子嗣稀少,僅育有二子,就連妃妾也沒有多的,唯有一個太子妃。
縱觀古今,哪有這般清心寡欲的太子?
「母后,此事實非兒臣所能掌控。」林知意心中略感不快,但礙於穆玉容乃是長輩身份,且自身一直謹遵名門淑女之禮范,故不便直接出言頂撞,只得婉轉地表達己見:「而今夫君遠行在外,兒臣孤身一人,即便有心生育,亦是無能為力啊!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穆玉容畢竟在這深宮內苑度過半生歲月,豈能聽不出林知意言辭間的深意?
然而眼下並非跟她攤牌之時。待到顧淮琛榮登皇位之日,是否舉行選秀大典豈不由她說了算?那時節,又何來他人置喙餘地?更遑論抗拒之權。
穆玉容沉默不語,並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畢竟現在說什麼都不適合
林知意見狀,站起身來向穆玉容行禮道別。
「兒臣已在鳳儀宮逗留許久,此刻也是時候……」
然而,林知意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名匆匆跑進殿內的婢女打斷:「啟稟娘娘,嫻嬪和慕容貴嬪求見。」
「讓她們進來吧。」穆玉容微微合上眼眸,然後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林知意先行離開,「你且先回自己寢宮去吧!」
林知意聽後如獲大赦一般,急忙帶領著隨身宮女快步離去。
就在她與慕容琦擦身而過的瞬間,忽然嗅到一股奇異的氣息自對方身上傳來。但由於她與慕容琦並無太多瓜葛,所以並未過多在意這股怪味,更懶得去深究其中緣由。
與此同時,顧淮琛一行人正帶領著御醫匆匆向并州行進。
「情況緊急,咱們得加快步伐了!若再不及時趕到,恐怕那些災民能夠倖存下來的將會越來越少。」 顧淮琛一臉凝重地說道。
儘管并州各郡縣都設有藥鋪和大夫,但經過如此漫長的時間,藥品僅有輸出而無補充,顯然已經難以支撐太長時間。
「嗯,太子所言甚是。那咱們加快腳步便是。」唐少珩對顧淮琛的意見表示贊同,他同樣清楚每拖延一天,那些災民所面臨的風險便會增加一分。
「好!」得到唐少珩的支持,顧淮琛心中稍定,當下做出決定:「目前當以百姓為重,其他一切皆可稍後再議。」
顧淮琛時刻掛念著受災民眾的安危,這也是顧今朝之所以希望在自己駕崩之後由顧淮琛繼承皇位的原因所在。
顧淮琛不僅心懷蒼生、關心百姓疾苦,而且處事果斷堅毅,手段高明且雷厲風行,遠勝其諸位兄弟。
……
「娘,您真的來了?」顧望舟滿心歡喜地喊道。此時此刻,他剛剛下課,一眼就望見了等待著自己的林知意,心中別提有多興奮了。
就在今天上午的時候,林知意告訴過他,說下午會在這裡等他,但當時的顧望舟並沒有把這句話太當回事兒——畢竟,以前可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啊!
然而誰能料到,林知意竟然真的兌現了自己的承諾,親自來到門口迎接他下課!這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以至於顧望舟一時間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然啦!」看著孩子那驚訝又欣喜若狂的表情,林知意不禁感到十分心酸,同時伸出手輕輕捏了捏他那柔嫩可愛的臉頰,柔聲說道,「娘怎麼可能欺騙我們家舟兒呢?」
林知意的嗓音溫柔如水,仿佛能夠融化一切堅冰。因為她深知,作為一個母親,一言一行都必須謹慎負責,絕不能輕易辜負孩子們對自己的信任和依賴。
聽到這話,顧望舟開心得手舞足蹈起來:「哇!我最愛娘親了!」緊接著,他突然撲上前去,緊緊抱住了林知意的大腿,不肯鬆手。
「好啦好啦,快放開娘親吧。」被兒子這麼熱烈地擁抱著,林知意多少還是覺得有點難為情。畢竟現在正值下學時間,周圍來來往往都是人,他們母子倆如此親昵的舉動難免會引起旁人的關注。說不定,那些人正躲在暗處偷笑呢……
想到這裡,林知意的臉色微微一紅,輕聲催促著顧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