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裳後,沈諶打開房門,對雲迢說:「我今兒個就穿這身衣裳和你出去逛逛如何?
雲迢眉開眼笑,她的眼光果然不差,沈諶穿上這身湖水藍織金錦袍,面如冠玉,眉眼帶笑,仿佛是從古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好呀!」
出了客棧,沈諶試探性的想要去牽一牽雲迢的手。
他本以為雲迢會拒絕。
可是沒成想,雲迢竟悄悄地握緊了些許。
沈諶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二人走在街頭巷尾,有不少都認識雲迢,男男女女看到雲迢和沈諶都忍不住側目。
或許是有些唏噓吧?當初雲迢和唐少珩,雲迢的十里紅妝,唐少珩將長公主府到縉雲伯府的路上都鋪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玫瑰花瓣。
可是如今,一個再娶,一個將要再嫁。實在是造化弄人。
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呢?雖然縉雲伯府的人對於唐少珩和池歡之間的事情避而不談,可那日宴會上的事情他們也有所耳聞,若不是唐少珩帶了池歡去,雲迢怎會亮出聖旨?
還有今日,雲迢與那男子毫無顧忌的牽著手走在大街小巷。
也不怪他們猜測。
「你要去吃餛飩嗎?」
二人逛了許久,沈諶給雲迢買了不少東西。
眼看著要到中午了,餓著也不行,雲迢想著這些日子定是都吃酒樓里的東西,便想帶他去吃些別的,換換口味。
「好呀!」沈諶欣然答應,「我們走著去還是坐馬車去?」
如果她想坐馬車,他就去找馬夫和馬車,如果她不想坐車想走一走的話,那他就陪她一起走。
「有些遠了。」雲迢。有些猶豫了,那個地方確實是有點偏,「如果你不介意路途遙遠的話,我們可以走著去。」
其實雲迢更傾向於走著去,因為還有很多地方她都沒帶沈諶逛過。
「那我們走吧?」
二人在去的路上遇上了正準備回府的顏笙和季觀衡。
「郡主,好奇。」季觀衡朝雲迢點了點頭。
「確實是很巧。」
雲迢覺得她和季觀衡夫婦真的很容易在各種地方遇到。
「這位是?」顏笙打量著沈諶。
「在下沈諶。」沈諶拱手,「我是……」
沈諶話還沒說完,就被雲迢搶了先。
「他是我的心上人。」雲迢得意的看了顏笙一眼,「我的眼神很不錯吧?」
沈諶聽到她這麼說,唇邊溢出笑意,隨即笑容愈發擴大了。
季觀衡看到沈諶的模樣,心下瞭然,這位公子怕是以前沒有聽到過雲迢這麼介紹過他。
「確實是不錯。」顏笙說完,抬手挽住季觀衡的胳膊,「不過比我夫君差一點。」
在她心裡,季觀衡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
還有一句話顏笙沒有說,那就是比起唐少珩,這位的氣質有過之而無不及。
「才沒有呢!」雲迢哼一聲。
「好了好了,我們要回府了。」
身旁有一輛馬車飛馳而過,季觀衡抬起沒被顏笙挽住的胳膊,替她擋住走在她身邊的馬車。
「郡主,公子,我們先走了,您們請自便。」季觀衡護住顏笙。
今日要和季老太太一起用膳,他們必須快些回去了。
雲迢點了點頭,表示清楚了。
「那我們也走吧。」雲迢和沈諶說。
二人再次出發,往餛飩鋪去了。
興許是因為正是午膳的時間,很多人都在餛飩鋪吃餛飩。
二人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
「就是這裡嗎?」沈諶看著小小的餛飩鋪子,聳了聳鼻子。
「你……接受不了這裡嗎?」雲迢有些忐忑。
沈諶畢竟是身嬌肉貴的公子哥兒,不習慣這裡也正常。
「沒有。」沈諶搖了搖頭,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溫潤的笑,「我們過去吧!」
雲迢喜歡的,他都不會拒絕,更何況他並不是完全養尊處優長大的,也在這種鋪子吃過飯飲過茶。
老闆娘看到雲迢,笑眯眯的:「郡……您來了?」
老闆娘也是後來才知道雲迢是郡主的,本想如往常一般待她,但是又怕她覺得自己不尊重她。
「老闆娘,我要兩碗餛飩。」雲迢先和老闆娘說完,才開始對老闆娘對自己的稱呼進行糾正,「老闆娘,你就如以前一樣喚我,一樣待我就行了。」
她其實不太希望別人對自己太過殷勤,總覺得怪怪的,更何況她既然來這裡吃飯,那她便只是個普通的食客而已。
更何況若是對自己太過殷切,旁人看到了還不知道怎麼想,她並不認為全京城都認識她。
「好嘞!」聽到雲迢這麼說,老闆娘吆喝的更起勁兒了,「您先坐著,餛飩馬上就好!」
要不是因為排隊的人有些多了,她都想先給雲迢煮餛飩。
雲迢拉著沈諶往唯一的一個空桌走去。
「你經常過來這裡吃餛飩嗎?」
雲迢方才和老闆娘交談的時候,他安安靜靜的聽著,他總覺得如果不是因為雲迢總是過來,根本不會和老闆娘這麼熟悉?
「也算不上經常,也就是十天半月一兩次罷了。」
畢竟家裡有廚子,雲迢不可能經常出來吃,否則雲諫他們會批評自己。
她都是和文竹出來逛街或者是去重華寺上香的時候,才會特意過來這邊吃餛飩。
主要是那些酒樓里的東西她都吃膩了,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噢……」沈諶點了點頭。
須臾,老闆娘就將餛飩送了過來。
她看看雲迢,又看看沈諶,有很多話想問,卻又不好意思問,畢竟雲迢是郡主,她只是一個普通婦人。
雲迢被老闆娘的眼神看得如坐針氈,她大抵知道老闆娘要問什麼,但是她真的不喜歡將自己的私事告訴給別人聽。
不過幸好,有食客問起老闆娘為什麼前幾日不在。
「前幾日我妹妹的女兒生病了,我去照顧了幾日,她繼續在賣餛飩。」
雲迢聽到她這樣說。
之前她也和老闆娘談起過她的家庭,老闆娘說自己生活幸福美滿,後來又低落的說起自己的妹妹,卻也只是點到即止,沒有和她多說。
沈諶攪動著碗裡的餛飩,狀似不經意的問她:「你先前有帶他來吃過嗎?」
沈諶沒有明說這個他是誰,但是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