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油煙過重,郡主還是先出去吧。」方御廚說。
雲迢又囑咐了幾句,才出了廚房。
雲迢回到後院時,恰好遇上有世家小姐說起今兒個的菜餚。
鄭家小姐很是興奮:「聽說今兒個是宮裡的御廚掌廚呢。」
畢竟是御廚,給皇宮裡的人做飯的,他們何德何能能吃上?
以往也只有年節和聖上太后皇后的生辰宴才能吃上。
「這你就不懂了吧?」楊家小姐嘻嘻笑道:「太后那麼喜歡長公主殿下,只是兩名御廚罷了,這又算什麼?」
太后對長公主的寵愛他們都看在眼裡,試問有哪個人能得此殊榮?
後面她們說的話雲迢沒有聽到,因為宋知栩來找她了。
「栩姐姐,歆歆沒來嗎?」雲迢見只有宋知栩一個人,問她。
「婆母身子不適,不願意來,因而將歆歆留在家裡了。」
傅家老夫人先前也是個狠厲的主兒,否則怎麼會把傅老爺子那樣一個精明的人管的服服帖帖。
「原來是這樣。」雲迢點了點頭,「那傅大哥呢?他回來了嗎?」
雲迢還記著傅裕寧去辦差的事情。
其實她並不是很好奇傅裕寧是否回府了,她在意的是那件事怎麼樣了,這一次鬧的太大了,若不秉公處理怕是會被天下人恥笑。
「你是想問問那個富家子弟怎麼樣了吧?」她們二人認識這麼久了,雲迢怎麼想的她還是能猜到一二,「子安已經回府幾日了,聽說陛下判了那人秋後問斬,聽說聖上生氣的不得了,想要誅九族,但是被子安他們勸回來了,改成了誅三族。」
雖然她也覺得那人的死是罪有應得,但是那樣大一個家族,肯定還有不少幼子,幼子無辜,若是能好好教導,也能讓其成才。
這邊她們說起這件事情,那邊雲諫和雲景出門後不久就被召進宮,也是為了這件事。
「陛下,今日喚臣與父親來,可是有事需要我們去做?」
畢竟是還有其他臣子在旁邊,他不能像在私下一樣喚顧今朝舅父。
「我讓你們來,是為了慎之前幾日上表之事 。」顧今朝環視他們一圈。
除了雲景以外,其他人都迷迷糊糊的,他們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
雲諫內心疑惑更甚,他已經遠離官場許久,為何今兒個要召他前來。
還有就是,雲景究竟是和顧今朝說了些什麼?
「慎之,你和眾臣說說吧?」顧今朝吩咐道。
「是。」
雲景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其他人。
其他人神色各異。
剛正不阿者臉色極黑,顯然是被此事氣著了,有人神色自若,等著聽顧今朝接下來的話。還有兩名官員則低下了頭。
他們平時也沒少縱容家裡人和親眷在外橫行鄉里,此次顧今朝喚他們前來,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點他們。
「衛卿,韓卿,你們二人有何見解?」顧今朝看著那兩個低下了頭的,「又因何故低頭呢?」
衛大人被顧今朝這麼一喊,實在是被嚇到了,可是他又不能不說,不然就是違抗聖命。
「陛下,微臣認為,身為朝廷命官就是高人一等,只是殺了幾人罷了,並不是什麼大事。」
衛大人戰戰兢兢的說完之後,伸出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放肆!」
顧今朝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說著陛下息怒。
「你覺得此事無關大雅,若被黎民百姓聽到了,怕是會覺得心寒至極!」
國家之本在於百姓,若是一個國家沒有百姓,或是百姓不信任國家的君和國家的官員,那這個國家還配得上被稱為國家嗎?
簡直是笑話!
他們周國向來是以德治國,施行德政,如今卻出現這樣的事情,讓他何以面對天下人?
顧今朝的視線定格在另一個人身上:「韓卿,你也是如此想的嗎?」
「微臣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顧今朝飲了一大口茶水,以壓抑怒氣。
顧今朝讓他們兩人都貶了官,今日讓他們入宮商議,本就是為了貶他們的官。
身為父母官卻不為百姓做實事,那也沒必要留了。
顧今朝讓人將他二人帶出去之後才問起雲景有沒有什麼見解。
畢竟最開始是他提出來的。
「微臣認為,可以在京師建登聞鼓院,若是有人有冤情,便可擊鼓鳴冤,將冤情上達天聽。」
如今許多人不願上訴,便是因為只能在當地報官,若是遇上的是好官也就罷了,若是遇上貪官污吏,便是只能吞下這個啞巴虧。
「臣覺得,雲大人此計甚妙。」柳大人忍不住插嘴,「另外,臣還覺得,若是有冤情,可讓其他地方的官員審理案件。」
官官相護,官員維護有財之人,維護家裡人,卻不顧苦主的心情,這實在是不好。
古往今來,許多人會在縣令審理案件之前,偷偷給縣令塞銀子,以求縣令幫他們遮掩。
「你二人所說的都很好。」
顧今朝滿意的點頭,「還有什麼建議可以隨時隨地和我說。」
他現在是求賢若渴。
眾人又說了不少可行的建議,顧今朝聽得頻頻點頭。
君臣幾人,商量了半個時辰才散,同時顧今朝將修建登聞鼓院的事情交給了最開始附和雲景的人。
所有人都走了,獨獨留下了雲諫父子。
「陛下,我還不知道今兒個喚我來做什麼?」雲諫自剛才官員說話時便一言不發,他離開官場太久,已經不太知道該如何做了。
「如今周國有太多的雞鳴狗盜之事,也有太多的食君之祿卻不肯擔君之憂的人,我想讓你去四處走走看看,觀察有哪些不平事。」
他已經不知道該信哪些人了,唯有雲諫。
「我明白了。」
雲諫很高興又能為君分憂,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吧,你們也先別回府了,應該還有許久才算完,因為太后已經去了。」
太后她老人家說今兒個也想出去走走看看,更何況,畢竟是以她的名義辦的洗塵宴,她若是不去,那算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