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瑜知道李照不愛有人在一旁伺候,但她還是點了小廝進去,在李照沐浴的時候打打下手。
穆清瑜則回到屋子裡,和妙香一起翻起了箱籠。
待到明日,李照定會要常常入宮去,或者往大營去,又或是要應酬,她得給李照找幾身簇新又體面的衣裳出來。
好在前段時日給李照做了好幾身新衣裳,現在正好用得上。
「你拿去燙一燙。」穆清瑜吩咐道。
「是。」妙香捧著衣裳。
這些衣裳一直迭著放的,難免起了不少褶皺。
門打開,妙香瞧見沐浴完,還帶著一身濕意的李照進來,妙香揶揄一笑。
她將衣裳交給了丫鬟,讓丫鬟先拿出去。
「夫人,奴婢伺候您洗漱吧。」妙香道。
穆清瑜愣了下,「不必了,時辰尚早。」
妙香再看向門邊,李照大步跨進來,走到書桌那邊隨手拿起書本翻看起來。
「夫人,」妙香再次勸道,「您這身衣裳自昨晚起就沒換過了,還是脫了換一身乾淨的吧。」
穆清瑜想了想,便應下了。
於是妙香連忙讓丫鬟去打水,她伺候著穆清瑜在屏風後,換了一身家常的衣裳。
因著馬上就要就寢,衣裳只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也沒有系上腰帶。
穆清瑜一走動,就能露出肩膀處白皙的肌膚。
穆清瑜走出屏風外才發現了異常,她又想走回去,讓妙香把自己的衣裳理一理。
雖說李照不是外人,可兩人這麼久沒見,穆清瑜還是有些許的害羞的。
妙香輕輕地推著穆清瑜往屏風外頭去,催促道:「夫人,快洗漱吧,趁水還熱著。」
「好吧。」穆清瑜只好妥協。
洗漱完,解開發髻,穆清瑜又想提一提衣裳的事。
妙香快她一步,帶著屋子裡的丫鬟們出去了。
「夫人,奴婢還要去燙衣裳,就先告退了。」妙香飛快地說道,話音落下,她已經衝到了門外,不忘將門帶上了。
穆清瑜皺了皺眉,不知道妙香到底怎麼了。
她看向李照那邊,對上李照一雙灼熱熾烈的眸子,她轟的一下紅了臉。
她似乎明白過來,妙香為何要如此了。
李照手上翻著書,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穆清瑜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讓他移不開眼去。
隨著穆清瑜的動作露出的白皙肌膚,以及偶然展露的精緻鎖骨,都叫李照心馳蕩漾。
李照的喉結上下滾動著,目光愈發的深邃熾熱。
穆清瑜被他瞧得,羞得都快抬不起頭來了。
她還想和李照說一說話,說一說李照不在這些時日將軍府里發生的事。
由她親口說總比被人添油加醋了傳到李照耳朵里好。
可是李照這麼看著她,叫她如何說得出話來?
她抬起水潤晶瑩的眸子,嬌嗔道:「你別這樣看我了。」
話一出口,語氣里藏著連她都被嚇了一跳的婉轉嬌羞。
她撒嬌似的語氣,似小貓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在李照的心尖撓了一下。
李照猛地站了起來,他的氣勢嚇了穆清瑜一跳。
穆清瑜見那高大的身影朝著自己而來,她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幾步。
才退了兩步,那身影已經到了跟前。
她只能抬起頭來,才能看清李照的面龐。
「你過來做什麼?」
李照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穆清瑜本能地摟住李照的脖子,二人的氣息交纏著。
*
妙香捧著衣裳出去了,她將衣裳交給了其他人,她則去找墨竹說話。
墨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正在吃著廚房送來的飯菜。
妙香熟稔地在墨竹對面坐下了。
墨竹道:「你餓嗎?要不要一起吃一些?」
「姐姐吃吧,我不餓。」
「我也吃好了。」墨竹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拿帕子擦嘴。
「姐姐,你和那個錢副將是怎麼認識的?」妙香的眼中閃著八卦的光。
墨竹一愣,正色道:「我並不認識他,要不是因為將軍和夫人,我都不會和他說上幾句話。」
「可是我瞧著錢副將對姐姐不一般呀。」妙香揶揄地笑著。
墨竹的神情愈發嚴肅了,「你在夫人身邊待久了,自然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說的這些話傳出去,是將錢副將置於何地?又要將我置於何地?」
妙香吐了吐舌頭,「好了好了,是我錯了,還請姐姐原諒我。」
但她心裡更是認定,墨竹這惱羞成怒的反應,定是和錢遠有點什麼。
妙香便不再說錢遠,和墨竹說了別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前頭的丫鬟來說,正房裡要水。
墨竹和妙香連忙去準備,二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將軍和夫人的感情果然深厚。
到了半夜,墨竹和妙香去歇息,不忘派了丫鬟在正房外守著。
果然那邊又要了好幾次水。
穆清瑜再醒來時已經是快正午了,她身邊的人早就不在了,連那邊的床鋪都已經冷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起清晨,李照精神奕奕地起身上早朝去,而她卻渾身酸痛得昏昏欲睡,打不起一點精神來。
甚至連起來送一送李照都做不到。
想起昨夜的時,她渾身又滾燙起來。
「夫人,要起身嗎?」墨竹聽到裡頭的動靜,站在帳子外輕聲問道。
「嗯,進來吧。」一開口,聲音嘶啞,她忙閉上嘴,不敢再開口。
墨竹打起帘子走了進來,她手上還捧著一碗溫水。
穆清瑜用手撐起身子,就著墨竹的手喝了大半碗。
乾澀的喉嚨經過溫水的滋潤,才好受不少。
她抬眸看去,見墨竹笑意盈盈地盯著自己,她略微不自在地別過頭去。
「替我更衣吧。」穆清瑜吩咐道。
「是。」
於是墨竹伺候穆清瑜起身。
「對了,你派人去把錢副將請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不如讓妙香去吧,」墨竹道,「妙香機靈,奴婢怕錢副將不肯和奴婢來。」
穆清瑜笑道:「妙香還有別的事,你去吧,他肯定會跟你過來的。」
墨竹皺了皺眉,只道了一個「是」。
穆清瑜剛用完午膳,墨竹就帶著錢遠過來了。
錢遠似乎很高興,給穆清瑜行禮時笑容怎麼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