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Google搜索」宋洋說道。
燕清波的神情頓時有著一瞬間的黯淡。
這麼快就要走了。
隨後點點頭,說道:「軍務再如何繁忙,也要注意身體。那我先走了。」
「不邀請我上車?」宋洋問道。
燕清波猛然瞪大了眼睛:「宋將軍的意思……」
「我不是說了,要送你嗎?」宋洋說著,將自己的馬丟給一個隨從,而後逕自上了馬車。
燕清波愣了一下,唇角控制不住的開始上揚。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上車。」宋洋挑開車窗簾,叫道。
「好,來了。」燕清波的眼底漫出點點笑意,隨即也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上,宋洋與燕清波相對而坐。
燕清波的馬車並不寬敞。
饒是燕清波坐直了身子緊靠著車壁,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很近。
最初的喜悅過後,燕清波變得不自在起來。
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尤其是宋洋的目光,直白的落在他身上。
這讓燕清波越發的緊張起來。
眸光左躲右閃的。
宋洋看著燕清波不自在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笑。
「你緊張?」
「啊?」燕清波猛地抬起頭來,對上宋洋的目光後,又急忙避開。
「不緊張。」燕清波搓著衣角,用力的搖搖頭。
「我還以為你緊張呢。」宋洋笑笑,起身與燕清波坐到了一邊。
燕清波猛地僵直身子。
「昨晚通宵處理軍務,今天又忙到了現在,有些困。」宋洋說著,把頭靠在燕清波的肩膀上:「借我睡會兒。」
燕清波的身子越發的僵硬起來,像塊兒鐵板似的。
一動不敢動。
掌心裡,緊張的滿滿都是粘膩的汗。
心跳怦怦的,像是要跳出喉嚨。
可是又有種幸福從心底油然升起。
「好。」燕清波儘量讓自己的語調變的平靜,卻還是無法抑制的帶出了一絲緊張的顫抖。
宋洋就這麼靠著燕清波,呼吸逐漸變的均勻起來。
確認宋洋睡熟之後,燕清波才敢稍稍動了動身子。
原本斜靠在燕清波肩膀上的宋洋,就變成了半靠在燕清波的懷裡。
瞧著宋洋疲憊的神色,燕清波心疼伸出手指,幫他輕輕的按揉太陽穴。
然後手指微微彎曲,順著他束髮的方向,輕輕揉刮著。
其實宋洋並沒睡著。
不過就是裝的。
但是燕清波按摩的太舒服了,再加上他昨天晚上真的一夜沒睡。
慢慢就真的睡著了。
燕清波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希望馬車慢點兒,再慢點兒。
可無論他怎麼祈禱,還是很快就到了下一個長亭。
燕清波嘆一口氣。
準備抬手叫醒宋洋。
可瞧著宋洋安靜的睡顏,不帶一絲防備,燕清波的心底涌動著濃烈的情愫。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
行動快了腦子一步。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俯身在宋洋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一觸即離。
燕清波瞬間就感覺耳朵燒了起來。
心裡卻很滿足。
接連深呼吸了幾口,燕清波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這才輕輕搖晃了搖晃宋洋的肩膀。
「宋將軍,宋將軍……」
宋洋睜開眼睛。
剛剛睜開的那一瞬間,眸底帶著一抹剛睡醒的茫然。
隨即便恢復了清明。
「怎麼了?」宋洋坐起身來,問道。
感覺到自己懷裡一空,燕清波的眸底忍不住的帶出一抹失落。
尤其是看到宋洋像沒事兒人一樣。
「又到了一個十里長亭。」燕清波壓下心頭的失落,說道:「你該回去了。」
「這麼快?」宋洋挑簾看了看外面,果然是到了。
「剛剛實在是太困了,都沒能和你好好告別。」宋洋隨手拿起一旁的水袋喝了一口。
燕清波的心又跟著漏跳了一拍。
那是他的水袋。
而且他剛剛才喝過。
「我再送你一段兒吧,等到下一個十里長亭我再回去。」宋洋放下水袋,說道。
「還是不用了。」燕清波搖搖頭:「有這時間還是回去好好歇歇吧,瞧你的眼圈兒都黑了。」
「黑了嗎?」宋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嗯,黑了。」燕清波點點頭:「所以趕緊回去好好補覺,別熬壞了自己。反正日後相見的日子還多著呢。」
「宋將軍放心,我還欠著你的債呢,不會不來的。」末了,燕清波難得幽默了一把。
「那可不一定。」宋洋笑笑:「萬一你跑了怎麼辦?山高水遠的,我也不能時時盯著你。要不這樣吧,你送我一樣你的珍惜之物當做抵押,如何?」
「我也並沒什麼值錢的東西。」燕清波渾身摸了摸,然後從脖子裡解下一個火紅的珠子來。
是硃砂所制,上面刻著反覆的紋路。
用一根黑色的繩子繫著。
「這是我從小帶到大的,我阿婆給我求來保平安的。」燕清波將硃砂珠子塞到宋洋的手裡:「這珠子對我來說意義非凡,宋將軍要替我好生保管,等我還清了債務將軍可得記得還我。」
宋洋拿在手裡看了看,而後又塞給了燕清波:「這是你阿婆求給你的,你還是自己保存著。」
「我只有這麼一件對我來說算是貴重的東西。」燕清波說道。
宋洋隨手將燕清波頭上的木簪子拽了下來:「我記得這簪子你也是經常戴著。」
「這不過就是一個黃楊木的簪子,還是我自己雕刻的,並不值錢。」燕清波說道。
「那就它了。」宋洋將自己的檀木簪子拔下來,換上燕清波的黃楊木簪子:「既是用了這麼久,便也是有感情的了,也算是個珍貴兒的物件兒。」
燕清波有些哭笑不得:「並不是有感情了,而是用習慣了,所以這些年才沒換過。」
「我瞧著它順眼。」宋洋二話不說,將手中的檀木簪子插到燕清波的束髮上:「這根檀木簪子我也戴了好多年,清波可得好好愛護。」
「哦。」宋清波傻愣愣的點點頭。
一直等到宋洋騎馬離開,燕清波坐在馬車裡繼續行進,摸著頭上的簪子一陣恍惚。
而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
一開始不是說要抵押珍貴之物以防自己跑路嗎?
怎麼到了最後就變成了互相交換簪子?
這麼像……
交換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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