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安平公主和平一賀的婚宴,只有三天時間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宮裡宮外都忙碌碌的。
皇貴妃都恨不得自己再生出一雙手腳來。
她這是第一次操辦公主的婚事。
時間又很緊。
饒是她平日裡很能幹,這會兒也是忙的團團轉。
唯有萬壽宮,閒在的很。
皇太后養了幾日病,表面精神已經恢復了許多。
又開始琢磨要怎麼讓梅家的女兒取代蘇雨昕。
這已經成了她的心魔。
任誰也勸不動。
霜華端來一碗藥,是她親自熬的。
「整天喝這苦哈哈的藥汁,不喝。」皇太后擺擺手。
「雖然苦,卻是醫病的。」霜華勸道。
「反正哀家好不好,都沒人在乎。」皇太后扭過頭去,拒不配合。
霜華放下手中的藥碗,抿了抿唇。
皇太后半晌沒聽到霜華出聲,不由的轉回頭來,就看到霜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如果又是勸哀家的話,那就別說了。」皇太后沒好氣的說道。
這段時間,霜華動不動就和她講道理。
她早就膩煩了。
「明日,老奴就要走了。」霜華說道。
皇太后一愣:「什麼意思?」
「老奴已經老了,無力再伺候太后娘娘,已經申請離宮了。」霜華說道。
「你,你……」皇太后震驚之餘,怒火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道:「你要離了哀家?」
「老奴老了,無法再像從前那樣伺候太后娘娘,心有餘而力不足。」霜華語氣平淡的說道:「這些年來,老奴已經將萬壽宮的大宮女調教出來了,太后娘娘可放心。」
「你跟了哀家一輩子,陪著哀家榮辱與共,你說過要一直陪著哀家的。」皇太后怒氣沖沖的質問道:「為什麼要變卦?」
「老奴老了。」霜華說道:「留在太后娘娘身邊,也沒什麼用處了。老奴這一輩子都跟著您待在宮裡,如今想趁著還能動,出去走走,求您成全。」
「你都已經申請了離宮,並且明日就要離開了,你才告訴哀家,還說什麼求哀家成全?」皇太后氣急敗壞的吼道:「好啊,你既然求哀家成全,那哀家偏不成全你。你想走,你想離了哀家,哀家絕對不讓你如願。你生是哀家的人,死是哀家的鬼,這輩子你得跟在哀家身邊。」
霜華靜靜的等皇太后吼完,這才說道:「老奴這條命,是您的。您若想要,隨時都能拿走。」
「你以為哀家不敢嗎?」皇太后怒瞪著霜華:「還是篤定哀家不捨得?」
「老奴不敢。」霜華跪下。
「不敢?哀家看你敢的很。」皇太后厲聲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哀家如今失勢了,你想要另攀高枝?」
「老奴若有此等想法,天打雷劈,叫老奴生生世世不得好死。」霜華發誓道。
皇太后扭過頭,半天不看霜華,任由霜華在那跪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太后終於嘆一口氣。
「起來吧。」
「多謝太后娘娘。」霜華雙手撐住地板,緩緩站了起來。
她畢竟有了年歲,又跪了這麼久,膝蓋疼的像針扎似的。
幾乎是費勁力氣,才站了起來,雙腿還不住的抖著。
「回去叫小丫頭給你好好捏捏,也是老胳膊老腿的了。」皇太后看了一眼霜華,說道。
「是,多謝太后娘娘記掛。」霜華點點頭。
「既然已經申請了離宮,明日一早就離開吧,不必再來拜見哀家,哀家從此都不想再見你了。」皇太后擺擺手,說道。
「是。」霜華應了一聲,而後福了身子:「老奴告退。」
說完,便倒退著身子離開了。
直到霜華走出了寢殿,皇太后這才抬眸看向她離開的方向。
一雙琉璃眸中,情緒複雜的幾乎看不透。
有不舍,有哀怨,有憤怒,也有無奈……
第二日一早。
霜華謹遵昨晚皇太后的話,只在寢殿外給她磕了一個頭。
便拿著收拾好的小包袱離開了。
皇太后其實早就起來了。
隔著半開的窗子,看到霜華跪在台階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一雙眸子裡,瞬間蒸騰起一陣霧氣。
霜華走了,她在萬壽宮就成孤家寡人了。
皇太后有些頹然的靠坐在貴妃榻上。
霜華走了,皇上厭棄了她,太子也不把她放在眼裡。
自己這個皇太后,當的還真是失敗呢。
許是自己老了。
再沒了年輕那會兒的心氣,任由他們磋磨。
皇太后就這麼靜靜的靠著。
腦子裡飛速的掠過這幾十年的日子。
一直坐到了日上三竿,連早膳都沒用。
「太后娘娘,昭陽長公主求見。」喜鶯從外面走進來,說道。
皇太后這才回過神兒來。
許是剛剛出神的太久,坐的有些僵了,這麼突然一動,倒覺得渾身都疼起來。
「太后娘娘慢點兒。」喜鶯忙伸手扶住皇太后,素手在皇太后的肩背處輕輕揉捏了幾下。
「叫她進來吧。」皇太后換了個姿勢,說道。
「兒臣給母后請安。」昭陽長公主從外面走進來,福了身子說道。
「你今兒怎麼有空來看哀家?」皇太后招手將昭陽長公主叫到身前坐下,問道。
「過幾日就是安平的大婚,兒臣幫襯著皇貴妃嫂嫂,實屬忙了些日子,便忽略了母后,真是該死。」昭陽長公主說道:「幸而皇貴妃嫂嫂提點……」
「在哀家面前,你不必替她說話。」皇太后沉下臉來,說道。
「母后,您這是何必呢?」昭陽長公主勸道。
「你今日來,到底是來看哀家的,還是來勸哀家的?」皇太后不高興的問道。
「自然是來看您的。」昭陽長公主的說道:「也希望您和皇貴妃嫂嫂能和睦一些……」
「她不來就哀家,難道還要哀家過去就她?做夢吧。」皇太后氣呼呼的說道:「你要再說,就走吧,哀家乏了。」
「兒臣不說了還不成嗎?」昭陽長公主忙的哄道:「母后這幾日,頭疾可好些了?」
「死不了。」提起這個,皇太后就怨念頗深:「你皇兄孝順,讓錢太醫給治著呢,哀家估摸還能活幾年。」
「錢太醫是太醫院裡的翹楚,定能給母后醫好。」昭陽長公主說道。
「翹楚?再翹楚能比得上怪醫?你皇兄就是不想讓哀家好過……」
「母后慎言。」昭陽長公主忙的打斷道。
「他是哀家的兒子,難道哀家還說不得了?」皇太后瞥了昭陽長公主一眼:「他分明就是不想讓哀家好過。」
「母后這是小症候,不需要怪醫出馬,錢太醫就能醫好的。」昭陽長公主勸道:「母后養病期間,要平心靜氣些,方才利於調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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