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又給蘇雨昕把了脈,臉色就更不好了。記住本站域名
蘇雨昕疼的厲害,自然沒注意到。
但是風曜和羅嬤嬤都看了個正著,一顆心瞬間跟著提了起來。
大夫為什麼會露出那種表情來?莫不是有什麼不好?
「夫人這是寒涼引起的,我先開幾貼藥緩解緩解。」方大夫一邊說著,一邊寫了個藥方。
「只能緩解?」風曜皺眉問道。
方大夫猶豫了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將軍,借一步說話。」
風曜的心裡,越發有種不好的預感了。
羅嬤嬤也一直注意著,是以方大夫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她卻還是模模糊糊聽到了。
登時心裡就慌了起來。
以前先夫人病重的時候,大夫也說過類似這樣的話。
所以在她的認知里,這並不是什麼好話。
「麥子,你先照顧夫人。」羅嬤嬤見風曜跟方大夫出去後,也忙的起身。
「好。」麥子點點頭,她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不過,這間屋子裡卻還有個人注意到了。
風曜帶著方大夫去了隔壁的房間。
羅嬤嬤猶豫了一下,雖然偷聽這種事情很不好,可她現在也顧不得了。
房間裡,方大夫抿了抿唇,似是有些不好開口。
「方大夫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風曜看了方大夫一眼,說道。
「那我就直說了。」方大夫又頓了一下,這才說道:「夫人中了寒毒。」
「寒毒?」風曜難以置信:「怎麼會中寒毒?她平日可是很正常的。」
中了寒毒的人,無論春夏秋冬,身子都是寒涼的。
可小丫頭並非如此,軟軟嫩嫩,熱熱乎乎的。
「將軍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說毒藥。」方大夫忙的擺擺手。
「那是什麼?」風曜皺眉問道。
「夫人體內的寒毒,是日積月累下來的,最起碼得有小十年了。也並非是服用毒藥,而是經常吃大寒之物,十年如一日的就漸漸形成了寒體,平日裡雖然不顯,但每逢小日子都會特別難受,尤其是不小心又在小日子前後服用了寒涼之物,就會像現在這樣。而且……」方大夫說著,又有些猶疑起來。
「而且什麼?」風曜語氣很急。
「夫人這般體寒,是及其不易懷孕的。就算是僥倖懷上了,也很難足月待產,甚至會一屍兩命。」方大夫說道。
方大夫話音才落,就聽門外傳來一陣聲響。
風曜拉開房門,就見羅嬤嬤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眼底的淚一層一層的漫上來。
可是眸底卻沒有絲毫神采,只是呆愣愣的看著前面。
「急火攻心,迷了心竅。」方大夫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在羅嬤嬤的頭頂扎了一下。
就聽羅嬤嬤喉嚨里一陣響,然後吐出一口氣來,整個人才似活了過來。
然後撲通一聲跪在方大夫的面前,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求大夫幫我家夫人。」
一個女人,如果不能生育,將來還如何立足?
風曜一把將羅嬤嬤拉進屋裡,嚴肅的說道:「這番話,千萬不要告訴昕昕。」
他怕小丫頭知道了會難過。
「老奴不說。」羅嬤嬤忙的點點頭,又看向方大夫,眸底帶著期盼。
方大夫很是為難,將軍夫人這體寒已久,不是朝夕就能調理過來的。
況且自己只是個村野郎中,也沒那個能耐。
這萬一要是把將軍夫人吃壞了,將來怕是連自己的命都得搭上。
「夫人這體寒之症由來已久,我實在無能為力。」方大夫搖搖頭:「將軍可請太醫診治一二。」
「我知道了。」風曜點點頭,眸底帶著幾分凜冽:「今天這件事情,本將軍不希望還有第四個人知道。」
「將軍放心,我們做大夫的是絕對不會把病人的病情透露給別人的。」方大夫忙的說道。
至於羅嬤嬤,她還生怕蘇雨昕會知道呢,肯定是不會說的。
「我現在派人跟你回去抓藥,屆時診金也會雙倍奉上。」風曜點點頭,語氣稍稍溫和幾分。
方大夫連連點頭,又囑咐道:「這幾日萬萬不可再沾染任何寒涼之物了。」
「多謝方大夫。」羅嬤嬤抹抹眼淚兒,說道。
「我也只能幫忙暫時緩解一下,具體的調理診治就無能無力了,這一聲謝,可萬萬不敢當。」方大夫忙的擺手說道。
依舊是水靈和赤焰,送方大夫回去,順便抓藥。
不過這次不是飛來飛去了,而是騎馬。
方大夫就是一介文人,這般飛馳也是第一次,到家照樣手腳發軟。
不過卻不敢耽擱,忙的配齊了藥,又寫了一張單子囑咐怎麼煎藥。
折騰了半宿,藥終於熬好了。
蘇雨昕喝過藥後,才終於覺得肚子裡暖和起來,不再那般疼了。
只是一身裡衣剛剛都被冷汗溻透了。
羅嬤嬤和麥子擰了熱毛巾幫蘇雨昕擦洗身子,換了一身乾爽的裡衣。
又順便伺候蘇雨昕換洗了一次。
折騰了這麼久,蘇雨昕也累了,肚子不那麼疼後也就睡著了。
只是小臉依舊蒼白,眉頭還微微蹙著,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
風曜給蘇雨昕掖了掖被角,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乖乖睡吧,以後會沒事兒的。」風曜輕輕攏了攏蘇雨昕的髮絲,滿眼的疼惜和憐愛。
羅嬤嬤在一旁瞧著,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一半回去。
她是真的怕將軍會嫌棄夫人將來生育艱難。
「嬤嬤,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風曜起身,看向羅嬤嬤。
「好。」羅嬤嬤點點頭,她大抵也猜得到將軍要問什麼。
庭院裡,夜風習習。
「剛剛方大夫說十年之久,嬤嬤可知道是誰動的手腳?」風曜負手而立,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一定是繼夫人。」羅嬤嬤紅著眼睛,咬著牙,一副篤定的語氣。
絕對是那個女人。
夫人還在尚書府做姑娘的時候,一應吃穿用度都是她備下的。
想要在這其中做點兒手腳太容易了。
而且之前那幾個大夫,也都是那個女人派人去請的。
現在想想,那幾個大夫肯定都是被她收買了。
想到這裡,羅嬤嬤更是氣的控制不住,一口銀牙幾乎都咬碎了。
如果呂詩言此刻就在眼前,羅嬤嬤都能生撕了她。
罵過之後,又忍不住的垂淚。
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蘇雨昕,竟讓呂詩言蛇蠍心腸害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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