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青洲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了半碗。Google搜索
蘇雨昕的這些話,拆開聽,他都懂,連在一起,就顯得那麼不真實。
「你為什麼突然想起要籌備三個月的西北軍糧草?」沉默了好一會兒,呂青洲才問道。
「因為一個夢。」蘇雨昕自然不敢說自己重生的事情,只好把這一切都歸咎在夢的身上。
「夢?」呂青洲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我夢到順州城地動,夢到西北糧草被截斷,夢到西北大軍全都瘦脫了相,夢到西北將士戰死沙場。」說到這裡,蘇雨昕的眼尾洇紅了一片,聲音不由自主的哽咽了幾分:「我還夢到,將軍和黑梟骨瘦嶙峋,被韃靼的長槍透胸而過……」
「夢裡都是假的,做不得數。」呂青洲忙的安慰道。
「不是假的,是上天給我的預警。」蘇雨昕抬起淚眼,水光籠罩下的眸子,帶著弄的化不開的疼:「因為我接連夢了數日,我甚至都不敢睡覺,只要閉上眼睛,就是西北荒蕪的一切。所以,我才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要傾盡全力,做將軍的後盾。只要我在一日,西北大軍的糧草就絕對不會短缺。」
「好孩子。」呂青洲一直都相信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今日,他的雙眸也變得濕潤了,心口似堵了一團棉花,滿漲酸澀的難受:「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只是,你該早些告訴舅舅,舅舅也好能助你一臂之力。」
「我不想連累舅舅,因為我沒有證據也沒有任何可靠的消息來證明,我的夢不是杞人憂天。」蘇雨昕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說道:「況且,那塊兒上天預警的石頭,也是我讓人做的,我怕到時候被人牽扯出來,會連累了舅舅。」
「傻孩子,我是你的親舅舅,我們本就是一家人,何談連累不連累的。」呂青洲說完這句話,突然又是一驚:「你剛剛說什麼?那塊兒上天預警的石頭,是你讓人做的?」
「嗯。」蘇雨昕點點頭:「我做這件事情,也是思慮了良久。若是我夢裡真的是上天的示警,那麼我這樣做就能救一方百姓。若只是我杞人憂天,以後又被牽扯出來的話,我還有金牌自保。」
「以後這種事情,你斷斷不能再輕易自己做主,如果我和將軍都不在的話,你就找你京川商議一二。」呂青洲的神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聽見沒有?」
「嗯,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蘇雨昕趕緊點點頭。
「你所籌備的三個月的糧草,現如今在哪裡?」呂青洲問道。
「西疆附近,隨時都能填補西北大軍短缺的糧草。」蘇雨昕說道。
「先讓你的糧草在原地不動,好生藏好了。」呂青洲眉頭微微蹙起,眉宇間冷凝一片:「等到朝廷運往西北的糧草不繼之時,再把你的糧草送過去。」
「我知道,我本也是這麼打算的。」蘇雨昕點點頭:「我能感覺的到,太子殿下並不希望朝廷把糧草運到西北。」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太子,不配做未來的皇。」提起百里弘時來,呂青洲就滿肚子的氣:「若是沒有將士們在邊疆出生入死,哪裡來的大梁太平盛世?居然明目張胆的就把主意打到了西北糧餉上,這只會讓邊疆的將士都寒了心。」
「也就仗著如今順州城地動,災民也需要儘快安置。若是平日裡,他敢說出這種話來,我就敢當著皇上的面把他罵個狗血淋頭。」呂青洲氣呼呼的說道。
蘇雨昕先是安撫了兩句,然後正色道:「舅舅,有件事情我想問你。」
「什麼事情?」呂青洲抬眸。
「太子殿下和將軍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大的過節,或者仇怨?」蘇雨昕將那日在東宮的事情,告訴了呂青洲:「我總覺得,太子殿下那一瞬間的眼神,是濃的化不開的怨恨。」
「風將軍常年駐守西北,和太子並不多見,能有什麼仇怨?」呂青洲想了想:「大約是,風將軍手裡的兵權吧。」
「我明白了。」蘇雨昕點點頭,這是怕將軍功高震主,倒也說的過去。
「太子殿下既然對將軍心存怨懟,肯定會從西北糧草這件事情上做文章。朝堂之上,還請舅舅多多為西北大軍直言。」蘇雨昕說著,站起身來,然後對著呂青洲鄭重的福了身子。
「親舅甥之間,不需要這樣。」呂青洲一把扶住蘇雨昕的手臂,說道:「就是你不囑咐,我也會這樣做。不單單是因為西北大軍的統率是你的夫君,而是不想寒了邊疆將士的心。」
「嗯。」蘇雨昕重重的一點頭:「是不該寒了邊疆將士的心。」
「你若日後有什麼需要,就直接去平遠候府,不要不好意思。就算我和京川都不在,你舅母也是在的,和你舅母說也是一樣的。」呂青洲再四囑咐了一番。
「我記住了,舅舅放心,指不定我日後就把舅舅叨擾煩了,然後叉我出去呢。」蘇雨昕笑盈盈的說道。
「又說胡話呢。」呂青洲瞪了蘇雨昕一眼,說道:「我就怕你又一個人承擔,什麼都不肯說。」
「我保證,日後有困難,一定找舅舅。」蘇雨昕無奈,只好伸出三根手指來,指天發誓。
「這還差不多。」呂青洲這才笑笑,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舅舅好不容易來一趟,吃了午飯再走吧?義外祖父回來了,想必也正想著和舅舅坐坐呢。」蘇雨昕留飯道。
「今兒就不了,還有許多朝廷事務要忙,等忙過這一陣子,在請你和義父到家裡小聚。」呂青洲說道。
「那好吧。」蘇雨昕點點頭,又囑咐道:「就算朝廷事務在忙,舅舅也要注意身體,千萬別把自己給累垮了。」
「我知道。」呂青洲拍拍蘇雨昕的肩膀:「這段時間,你也好好保重自己。還是那句話,若是有事,記得你身後還有一個舅舅。」
「我記住了,真的記住了。」蘇雨昕有些無奈,又感覺很溫暖,唇角的笑意不由自主的就又上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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