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蘇雨昕原本充滿愁緒的雙眸,瞬間就亮了起來。
就像是原本烏雲避空的夜晚,突然雲散星出,亮的耀眼,璀璨。
「我懂了。」蘇雨昕抬頭看著戒嗔大師,唇角上揚著,眉宇間彎著淺淺的笑,動人心魄。
「阿彌陀佛。」戒嗔大師撥過一顆佛珠,誦了一句佛號,明明很輕,卻像晨鐘暮鼓,響徹天地間。
「多謝大師點撥。」蘇雨昕還了一個佛禮,然後將佛簽好好收起來,轉身離開了廣濟寺。
沒想到在山門處又碰到了鍾國勝。
蘇雨昕看了他一眼,便準備繞過去。
她和他並不熟,要不是那天在賭石場,之前也沒有過任何交集。
她也從錢越口中得知,這個鐘國勝是已故皇后的外甥,父母兄弟戰死沙場,唯有他一個,因為當時年少活了下來,承襲了侯爵之位。
這些年來,長居江南,就算皇上大壽,他也從未來過盛京。
皇上念他滿門忠烈,念及已故皇后的顏面,從未對他嚴苛過,只要不過分,通常都睜一眼閉一眼。
今年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來了盛京。
不過蘇雨昕並不關心。
一個紈絝小侯爺罷了,與她八竿子打不著。
而且賭石場上,是他非要湊過來的,可不是自己主動去坑的。
但是蘇雨昕還沒繞過去呢,就被鍾國勝攔住了去路。
「我與鍾小侯爺好像並不是熟悉吧?」蘇雨昕抬頭看著鍾國勝,眸底一團墨色暈染開來。
「才坑了我一筆銀子,轉眼就不認了?」鍾國勝搖著摺扇,眉眼間全是細碎的笑意,透著幾分輕浮。
「那難道不是願賭服輸嗎?更何況,還是小侯爺非要衝過來賭的。」蘇雨昕挑眉一笑:「怎麼,小侯爺輸不起?所以才來這裡找茬嗎?」
「就那點兒銀子,本小侯爺還不放在眼裡。」鍾國勝哼了一聲,下巴高抬著,鼻孔朝天。
「那鍾小侯爺今兒兩次三番的找我麻煩,是什麼意思?」蘇雨昕輕笑一聲,慢條斯理的說道:「小侯爺難道不知道咱們大梁有一句古話嗎?」
「什麼古話?」鍾國勝問道。
「好狗不擋路。」蘇雨昕笑著,用最自然的語氣,輕飄飄的說道。
「你……」鍾國勝一下子攥緊拳頭,紅了眼睛。
赤焰橙衣同時往前站了一步,側著身子擋在蘇雨昕的面前,卻被蘇雨昕拉回了身後。
「我怎麼了?可是有說錯什麼?」蘇雨昕含笑看著鍾國勝,眸底的笑意漾開一層又一層,深處帶著幾分嘲諷之意。
「本小侯爺就是想告訴你,以後和錢越保持距離。」鍾國勝紅著眼睛留下這麼一句惡狠狠的話,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蘇雨昕皺著眉,聽的一頭霧水。
他冷不丁的來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自己和錢越怎麼了?
本來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怎麼聽他的意思像是有什麼不純潔似的?
有毛病吧?
蘇雨昕心裡罵了兩句,然後也離開了,根本就沒把鍾國勝的話放在心上。
她眼下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和一個紈絝小侯爺較真。
回到將軍府後,蘇雨昕翻來覆去的看了那根佛簽好多次,腦子裡飛速的轉著。
既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就救吧。
只是要如何救,這是一個問題。
救人的前提是不能把自己給搭進去。
而且那是一個城,地處廣闊,人口眾多,除非是皇上下旨,否則他們又怎麼會棄城而去?
蘇雨昕一邊想,一邊無意識的啃指甲。
結果一不小心啃到了肉,疼的嘶哈一聲。
不但啃到了,而且咬的還挺狠,血珠兒都滾了下來。
麥子見狀,驚呼一聲。
「夫人怎麼把自己弄破了,小心些。」麥子立刻從架子上取了醫藥箱來,仔細給蘇雨昕包紮上。
「就是不小心咬破了一點兒,沒事兒。」蘇雨昕伸著手指,有些無奈的說道。
正說著,就有嬤嬤來報,說清平公主和梅姑娘遞了名帖求見。
蘇雨昕忙的讓人請了進來。
因為都已經很熟悉,所以直接把人請進了倚梅苑。
「清平公主,梅姑娘。」蘇雨昕迎上來,客客氣氣的叫道。
落座後,清平公主看了一眼蘇雨昕的指尖,問道:「夫人的手指怎麼了?」
蘇雨昕臉一紅,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不小心咬了一下。」
「咬了一下?嚴重嗎?是棉花糖咬的嗎?」梅落雪皺著眉頭,問道。
趴在蘇雨昕身旁的棉花糖耳朵立刻豎起來,一臉懵逼的樣子。
誰咬了?咬誰了?
「不,不是棉花糖。」蘇雨昕有些尷尬的小聲道:「我想事情時容易咬指甲,結果想的出神咬到了肉。」
然後,蘇雨昕就聽到一陣很壓抑很壓抑的笑聲。
似是在極力的克制,卻又克制不住。
蘇雨昕抬起頭來,就見清平公主和梅落雪都微微低著頭,肩膀不停的抖動著。
「我知道這有些蠢,你們想笑就笑吧,我不生氣。」蘇雨昕撫額嘆氣道。
蘇雨昕話音才落,屋裡就爆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
持續了好一會兒呢。
清平公主笑的眼淚都滴下來了,眼尾洇著一片紅。
「我只是不小心而已。」蘇雨昕紅著臉辯解了一句。
「那以後昕昕該小心些才好。」梅落雪笑眯眯的抿了一口茶,而後又問道:「有什麼煩心事兒嗎?」
「沒有。」蘇雨昕搖搖頭,順州城地動的事情,不能隨意告訴任何人:「只是將軍走了這些日子,我擔心而已。」
「風將軍文武雙全,對西北地勢形勢都很了解,無論是察合台還是韃靼,都對風將軍聞風喪膽。夫人大可放心,風將軍一定會得勝歸來。」清平公主安慰道。
「那就借公主吉言。」蘇雨昕笑笑,說道。
「風將軍是咱們大梁的英雄,老天爺也會保佑的。我昨兒聽欽天監的人說,福星將至,天下太平。」清平公主笑眯眯的說道。
「欽天監?」蘇雨昕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欽天監的人真的這麼說嗎?」
中秋前後順州城地動,死傷無數,哀鴻遍野,大梁為此緩了整整兩年才又重新站了起來。
怎麼會是福星將至,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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