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善與惡

  蘇雨昕哪兒敢生受南安太妃這一禮,忙的側過身子,半蹲著扶住南安太妃的胳膊:「太妃娘娘使不得。記住本站域名」

  南安太妃卻堅持把禮行完,說道:「使得。之前因著蘇雨湘的事情,我心裡對你百般不喜,甚至不顧你的感受,親自入宮給蘇雨湘求了恩典。沒想到這一切竟是她們自導自演的,我一向自詡眼明心亮,到老了竟變得眼瞎心糊塗起來。」

  「太妃娘娘言重了。」蘇雨昕扶著南安太妃的胳膊,伺候她坐下後,這才繼續說道:「家母和舍妹本是要與我鬥法,卻牽連了太妃娘娘和昭陽長公主,說起來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太妃娘娘您大人大量,饒我好不好?」

  「你這丫頭。」南安太妃抬手點了一下蘇雨昕的額頭,撐不住的笑了。

  雖然蘇雨昕現在已經嫁做人婦,但是在南安太妃面前,還是小輩兒,南安太妃如此稱呼也並無失禮之處,反倒更顯得親近。

  「太妃娘娘笑了,那我就當您原諒我了。」蘇雨昕親自斟了茶,雙手遞給南安太妃。

  南安太妃接過茶來,抿了一口,而後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說道:「二來,我要謝謝你。我知道,怪醫先生肯為我醫腿,並把我多年的老症狀醫好了,這都是因你而為。」

  蘇雨昕一愣,而後笑笑說道:「太妃娘娘客氣了。您再這般,一會兒我該找不到北了。」

  「皇貴妃娘娘的話果然沒錯,你是個貼心的。」南安太妃拉住蘇雨昕的手,慈愛的說道。

  「是皇貴妃娘娘謬讚了。」蘇雨昕客氣道。

  她心裡也很疑惑,到底南安太妃和相爺夫人找她有什麼事兒。

  不會就是為了道歉和道謝吧?

  蘇雨昕正想著,就聽錢夫人說道:「大後日,我們錢府舉行賞荷宴,到時候請將軍夫人賞臉。」

  「多謝相爺夫人盛情相邀,屆時我一定上門叨擾。」蘇雨昕先是一愣,而後笑道。

  盛京城裡,無論哪家舉辦什麼宴會,只要送一張請帖就夠了。

  所以蘇雨昕根本沒想到,相葉夫人居然會親自開口相邀。

  畢竟她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

  「靜候。」錢夫人見蘇雨昕應了,眉目間的笑意也越發溫柔了。

  等蘇雨昕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是亥初刻了。

  本來喝完茶蘇雨昕就打算告辭的,結果南安太妃和錢夫人非要拉著她一起用晚飯。

  這一來一回的,就到這個時辰了。

  幸而盛京是沒有宵禁的,都到這個時辰了,大街上還滿是行人呢。

  蘇雨昕回到將軍府後先沐浴更衣,然後才把戒嗔大師給她的錦囊拿了出來。

  錦囊輕飄飄的。

  蘇雨昕沒有忙著打開,而是先在手裡捏了捏,然後又對著燭火照了照。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點兒不想開這個錦囊。

  她總覺得,出家人都是慈悲為懷的,會不會……

  她知道戒嗔大師是得道高人,會不會是看穿了她此生命中帶血煞,然後勸她向善的?

  蘇雨昕捏了捏手指。

  那些仇恨,是經歷過生死的,是不共戴天的。

  她是絕對不可能停手的。

  但是她又怕她雙手染多了血,會給風曜帶去厄運。

  尤其是這次突如其來的出征,更讓她心裡難安。

  蘇雨昕抱著膝蓋坐在榻上。

  攏在耳後的髮絲滑落,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頰,也遮住了她眸底的情緒。

  蘇雨昕就那樣抱著膝蓋坐了好久。

  久到腿都麻了。

  最後終於開始打開了錦囊。

  她已經想好了,如果戒嗔大師真的是勸她放下仇恨一心向善的話,她會照做的。

  為了愛的人,有什麼不可以的?

  況且如今呂詩言他們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雖然現在收手會有些遺憾,但是比起愛的人來說,當然還是愛的人最重要。

  蘇雨昕深呼一口氣,將裡面摺疊整齊的佛紙拿了出來。

  然後一咬牙,展開來看。

  隨即眉頭便皺了起來。

  因為那張佛紙上,並沒有什麼佛家箴言,只有兩個字而已。

  一個善,一個惡。

  善是紅筆黑邊,惡是黑筆紅邊。

  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

  蘇雨昕拿著那張佛紙翻過來調過去的看了好幾遍。

  想的腦仁兒都疼了,最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免有些泄氣。

  既是給自己的箴言,那總該讓自己明白吧?

  這一善一惡到底什麼意思?

  佛祖說話就不能通透些嗎?總要給像自己這種沒什麼慧根的人一個活路吧?

  蘇雨昕今晚沒顧得上想風曜,她一直都忍不住再琢磨那一善一惡。

  想念一個人,容易讓人失眠。

  但是琢磨一個難題,就容易讓人發困了。

  不知不覺中蘇雨昕就睡著了。

  蘇雨昕這邊琢磨戒嗔大師給的箴言琢磨到頭疼,風曜那邊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風曜帶著他們一路急行軍,快到葫蘆谷的時候,突然被人擋住了去路。

  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默罕來信說出走的玉婭。

  玉婭說有人在葫蘆谷設置了陷阱,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宋洋派人去暗中偵查,果然發現葫蘆谷上方被安置了巨石繩索,只要趁他們經過的時候砍斷繩索,巨石便會滾落下來。

  宋洋一邊派人暗中解除這個陷阱,一邊將此事告訴了風曜。

  主要是強調了玉婭的存在。

  因為玉婭通風報信後不肯離開,宋洋也不好意思就直接把人給攆走。

  但對風曜來說,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直接命人把玉婭打發走。

  只是玉婭說什麼都不肯走,一直墜在隊伍的後面。

  就像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等到風曜一行人進了城,住進客棧後,玉婭也不開口蹭住,只一人一馬守在店門口。

  宋洋終於看不下去了:「將軍,您倒是給個話啊。」

  「明日卯正出發。」風曜坐在桌邊,一邊喝茶,一邊淡淡的說道。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宋洋猶豫了一下,問道:「玉婭公主還在店外跟著呢。」

  「然後呢?」風曜抬眸,眸底帶著幾分清冷。

  「要不要請玉婭公主進店?這店裡還有閒余的房間。」宋洋說道:「好歹人家也算幫了咱們。」

  「你若憐香惜玉,那就讓她和你住在一起。」風曜眯了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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