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昕哪兒敢生受南安太妃這一禮,忙的側過身子,半蹲著扶住南安太妃的胳膊:「太妃娘娘使不得。記住本站域名」
南安太妃卻堅持把禮行完,說道:「使得。之前因著蘇雨湘的事情,我心裡對你百般不喜,甚至不顧你的感受,親自入宮給蘇雨湘求了恩典。沒想到這一切竟是她們自導自演的,我一向自詡眼明心亮,到老了竟變得眼瞎心糊塗起來。」
「太妃娘娘言重了。」蘇雨昕扶著南安太妃的胳膊,伺候她坐下後,這才繼續說道:「家母和舍妹本是要與我鬥法,卻牽連了太妃娘娘和昭陽長公主,說起來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太妃娘娘您大人大量,饒我好不好?」
「你這丫頭。」南安太妃抬手點了一下蘇雨昕的額頭,撐不住的笑了。
雖然蘇雨昕現在已經嫁做人婦,但是在南安太妃面前,還是小輩兒,南安太妃如此稱呼也並無失禮之處,反倒更顯得親近。
「太妃娘娘笑了,那我就當您原諒我了。」蘇雨昕親自斟了茶,雙手遞給南安太妃。
南安太妃接過茶來,抿了一口,而後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說道:「二來,我要謝謝你。我知道,怪醫先生肯為我醫腿,並把我多年的老症狀醫好了,這都是因你而為。」
蘇雨昕一愣,而後笑笑說道:「太妃娘娘客氣了。您再這般,一會兒我該找不到北了。」
「皇貴妃娘娘的話果然沒錯,你是個貼心的。」南安太妃拉住蘇雨昕的手,慈愛的說道。
「是皇貴妃娘娘謬讚了。」蘇雨昕客氣道。
她心裡也很疑惑,到底南安太妃和相爺夫人找她有什麼事兒。
不會就是為了道歉和道謝吧?
蘇雨昕正想著,就聽錢夫人說道:「大後日,我們錢府舉行賞荷宴,到時候請將軍夫人賞臉。」
「多謝相爺夫人盛情相邀,屆時我一定上門叨擾。」蘇雨昕先是一愣,而後笑道。
盛京城裡,無論哪家舉辦什麼宴會,只要送一張請帖就夠了。
所以蘇雨昕根本沒想到,相葉夫人居然會親自開口相邀。
畢竟她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
「靜候。」錢夫人見蘇雨昕應了,眉目間的笑意也越發溫柔了。
等蘇雨昕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是亥初刻了。
本來喝完茶蘇雨昕就打算告辭的,結果南安太妃和錢夫人非要拉著她一起用晚飯。
這一來一回的,就到這個時辰了。
幸而盛京是沒有宵禁的,都到這個時辰了,大街上還滿是行人呢。
蘇雨昕回到將軍府後先沐浴更衣,然後才把戒嗔大師給她的錦囊拿了出來。
錦囊輕飄飄的。
蘇雨昕沒有忙著打開,而是先在手裡捏了捏,然後又對著燭火照了照。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點兒不想開這個錦囊。
她總覺得,出家人都是慈悲為懷的,會不會……
她知道戒嗔大師是得道高人,會不會是看穿了她此生命中帶血煞,然後勸她向善的?
蘇雨昕捏了捏手指。
那些仇恨,是經歷過生死的,是不共戴天的。
她是絕對不可能停手的。
但是她又怕她雙手染多了血,會給風曜帶去厄運。
尤其是這次突如其來的出征,更讓她心裡難安。
蘇雨昕抱著膝蓋坐在榻上。
攏在耳後的髮絲滑落,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頰,也遮住了她眸底的情緒。
蘇雨昕就那樣抱著膝蓋坐了好久。
久到腿都麻了。
最後終於開始打開了錦囊。
她已經想好了,如果戒嗔大師真的是勸她放下仇恨一心向善的話,她會照做的。
為了愛的人,有什麼不可以的?
況且如今呂詩言他們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雖然現在收手會有些遺憾,但是比起愛的人來說,當然還是愛的人最重要。
蘇雨昕深呼一口氣,將裡面摺疊整齊的佛紙拿了出來。
然後一咬牙,展開來看。
隨即眉頭便皺了起來。
因為那張佛紙上,並沒有什麼佛家箴言,只有兩個字而已。
一個善,一個惡。
善是紅筆黑邊,惡是黑筆紅邊。
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
蘇雨昕拿著那張佛紙翻過來調過去的看了好幾遍。
想的腦仁兒都疼了,最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免有些泄氣。
既是給自己的箴言,那總該讓自己明白吧?
這一善一惡到底什麼意思?
佛祖說話就不能通透些嗎?總要給像自己這種沒什麼慧根的人一個活路吧?
蘇雨昕今晚沒顧得上想風曜,她一直都忍不住再琢磨那一善一惡。
想念一個人,容易讓人失眠。
但是琢磨一個難題,就容易讓人發困了。
不知不覺中蘇雨昕就睡著了。
蘇雨昕這邊琢磨戒嗔大師給的箴言琢磨到頭疼,風曜那邊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風曜帶著他們一路急行軍,快到葫蘆谷的時候,突然被人擋住了去路。
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默罕來信說出走的玉婭。
玉婭說有人在葫蘆谷設置了陷阱,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宋洋派人去暗中偵查,果然發現葫蘆谷上方被安置了巨石繩索,只要趁他們經過的時候砍斷繩索,巨石便會滾落下來。
宋洋一邊派人暗中解除這個陷阱,一邊將此事告訴了風曜。
主要是強調了玉婭的存在。
因為玉婭通風報信後不肯離開,宋洋也不好意思就直接把人給攆走。
但對風曜來說,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直接命人把玉婭打發走。
只是玉婭說什麼都不肯走,一直墜在隊伍的後面。
就像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等到風曜一行人進了城,住進客棧後,玉婭也不開口蹭住,只一人一馬守在店門口。
宋洋終於看不下去了:「將軍,您倒是給個話啊。」
「明日卯正出發。」風曜坐在桌邊,一邊喝茶,一邊淡淡的說道。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宋洋猶豫了一下,問道:「玉婭公主還在店外跟著呢。」
「然後呢?」風曜抬眸,眸底帶著幾分清冷。
「要不要請玉婭公主進店?這店裡還有閒余的房間。」宋洋說道:「好歹人家也算幫了咱們。」
「你若憐香惜玉,那就讓她和你住在一起。」風曜眯了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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