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子家,住在村東頭。Google搜索
青磚蓋起的五間大北屋,連帶著東西配房。
而且還壘著半人多高的圍牆。
比起村里那些用土坯和木頭建起的房子,還有籬笆牆,簡直高了不是一個檔次。
慶子家的五間大北屋,在五柳村可是獨一份兒的。
和那些低矮的土坯房比起來,就好比鳳凰站到了雞堆兒里。
蘇雨昕倒是也能理解。
畢竟白嬤嬤之前是盛京城裡有名的穩婆,多少大戶人家的夫人都是她接生的。
賞銀自然不會少。
當初柳勝子依靠著白嬤嬤,還在盛京城裡買過一處兩進的院子。
地段兒還不錯呢。
可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一家子將盛京城裡的房產變賣,回到了五柳村里。
蘇雨昕猜想,可能就跟當初給柳姨娘接生有關吧。
畢竟就是在那之後,白嬤嬤就不再給人接生,再後來就離開了盛京城。
白嬤嬤在當時盛京城穩婆中可是頗有名望和地位的。
按說想要打聽這麼個人是很容易的。
水靈很快就把其他的幾位接生穩婆找出來的,但是都已經過世了。
找到白嬤嬤,可是花費了她很大的力氣。
當初在穩婆中那麼有名望有地位的人,反而卻最難找出來,這根本就不合常理。
所以當初肯定還發生了很多事情。
只是這些事情,被人抹平了。
「慶子,慶子……」柳大富在外面拍門。
過了好半天,才有人從裡面拉開房門,問道:「村正爺爺,有什麼事情嗎?」
來開門的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脖子裡戴著一個金項圈。
這種東西,都是富貴人家孩子戴的。
他這個雖然比起盛京城裡的富貴人家要小很多,可是在村里也是獨一份了。
可見白嬤嬤當年掙下的底蘊。
若非後來白嬤嬤突然從盛京城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一家現在在盛京城估計也算個中等戶了。
「路娃兒,你爹呢?」柳大富問道。
「爹爹去柳二伯家了。」小男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我去找他回來。」
說完,便越過他們往西跑去。
蘇雨昕微微眯了眯眼睛。
就算五柳村是在天子腳下,村民們閒暇時會進京做些零工,見過不少達官貴人。
可是他們進村的時候,那些人還是忍不住的遠遠看著。
但是他一個小小的孩童,卻對他們視若無睹。
可見平日裡是經過見過的。
如今已經見怪不怪。
不多時,路娃兒就回來了。
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男子,不似村里人一身短打,而是穿著一身長袍。
面料看起來也不錯。
腰間玉佩,香囊,錢袋……各種裝飾都不少。
和盛京城中中等人家的公子裝扮差不多。
而且這個人看起來挺年輕的,像二十多的。
白嬤嬤已經六十多歲了,可見是高齡得子,一定很寵了。
「村正,這些人是……」慶子頓下腳步,問道。
「他們是來找你娘的。」柳大富說道。
「找我娘?」慶子抿著唇,打量了一下蘇雨昕一行人。
「我娘如今年事已高,病臥在床,早年的那些營生早已經不做了。」慶子說道。
他以為,他們是來請他娘去接生的。
「我們過來,是有些事情想請教白嬤嬤。」木靈開口說道。
「什麼事情?」慶子問道。
「要直接問白嬤嬤才行。」木靈又說道。
「家母已經病了好久,神志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最近更是時常陷入昏迷中,你們怕是問不出什麼。」慶子說道。
「沒關係,我們就問幾句,問不出來也無妨。」木靈說著,將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塞給慶子。
慶子的眼睛登時一亮,忙接了荷包,說道:「貴客,裡面請。」
五間大北屋,白嬤嬤住在最西頭。
屋子裡收拾的很乾淨,瀰漫著淡淡的藥香。
一個年輕婦人守在床榻前,手裡端著一個湯藥碗,正一點一點的餵給床榻上的老人。
明明是大熱天的,身上卻蓋著一床被子。
隔著被子,勉強能看到一個佝僂的,瘦弱的身形。
頭髮已經全白,稀稀疏疏的,能看到長了黑斑的頭皮。
臉上的褶子一道一道的,把眼睛都擠得看不見了。
牙齒好像全都掉光了,整個嘴往裡摳著。
和呂老夫人那個七十歲的人比,她這個活像是活了一百多歲的。
「老爺怎麼來了?這些是……」年輕婦人站起身來,先是對著慶子福了福身子,而後才問道。
蘇雨昕聞言,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慶子還真是……
慶子也有些臊的慌。
在五柳村里,慶子還能當得起一聲老爺。
畢竟他家是最有錢的。
可是在這一群貴人當中,他算個什麼東西?
怎敢當一聲老爺。
「別胡說!」慶子白了那婦人一眼,問道:「母親今日可好些了?」
「還是老樣子。」婦人微微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還能餵得進些藥去。」
「各位貴人,你們也瞧見了,我娘實在是……」慶子看向蘇雨昕等人,說道。
「確實只是在捱日子。」宋桀看了一眼,說道:「活不過五天了。」
若是村里其他人說出這種話來,慶子早就爆了。
可是面對這些貴人……
慶子客氣有加:「請問,這位是……」
「天下第一神醫。」木靈說道:「看來你娘確實是時日無多了。」
「自從前年病倒,我娘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我請了多少大夫都不成,如今也是點燈熬油。」慶子嘆一口氣,說道。
「我們可不可以和你娘單獨聊兩句?」木靈又問道。
「你們也見了,我娘這樣……」慶子再嘆一口氣,說道:「比昨日越發的不好了,怕是說不出什麼。」
「生老病死,天道循環,你娘的壽數到了,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家兒子的先天之毒,還有機會醫好。」宋桀說道。
慶子一驚。
他的兒子,表面上看著絕對是健健康康的,但是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吐血昏迷。
看過幾次大夫,都只是搖頭。
甚至還有大夫勸他再養一個。
本來他也想放棄,再找人生一個。
但是他養的幾個外室,不是頻繁流產,就是產下畸形兒。
有個摸骨瞎子告訴他,他命中注定只有這一個兒子,只要能保他到十八歲,一切都否極泰來。
所以他才帶著這個兒子到處求醫。
甚至還托門路,找關係,求了一位據說是從宮裡退下來的太醫。
銀錢花了無數,家底都快掏空了,可就是不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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