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昕並不答言,靠坐在那裡慢條斯理的喝著茶。Google搜索
歲平也不催,只是安靜的等著。
反正時間還充裕。
歲平不催,蘇雨昕更不著急,喝過茶後就慢悠悠的剝著葡萄吃。
她剝葡萄的姿態很優雅,賞心悅目。
不一會兒,就剝完了一串葡萄。
屋子裡,除了蘇雨昕剝葡萄和吃葡萄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就這麼安靜了約莫兩刻鐘,歲平終於沉不住氣了。
「表姑奶奶,老夫人讓奴婢代表她老人家親自來請您過府,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歲平格外誠懇的說道。
「像我這種被拒之門外,走了回頭路的,再重新去賀壽,合適嗎?」蘇雨昕接過紫鳶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不緊不慢的問道。
「那兩個狗奴才已經被發賣出呂府,不再是呂府的人,所以他們的行為不作數。呂府的人,都歡迎表姑奶奶。」歲平說道。
「我想知道,那兩個狗奴才,為何要攔著我?與我有仇?還是有怨?」蘇雨昕又問道。
「他們不過是仗著在府里日子久了,攢了些資歷,就不把人放在眼裡,並非是故意要針對表姑奶奶的。」歲平解釋道。
「那為何沒有將軍府的請帖?」蘇雨昕掃了歲平一眼,問道。
「是底下的人一時疏忽,老夫人也已經嚴厲處置過了。」歲平從容的回答道。
「外祖母老當益壯,可一點兒都不像七十歲的人,這麼會兒的功夫就雷霆手段處理了這麼多的事情。」蘇雨昕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像一把小羽扇一般,遮住了她眸底的全部思緒。
「老夫人心疼表姑奶奶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所以下手才毫不留情。」歲平的話,滴水不漏。
「不愧是外祖母身邊的頭等大丫鬟。」蘇雨昕抬起眼眸,看著歲平笑了笑,說道:「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表姑奶奶請。」歲平的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再次回到呂府。
門口的管事和嬤嬤已經換了人。
見到蘇雨昕走過來,忙點頭哈腰的說道:「表姑奶奶來了,快請進,快請進,老夫人正想著您呢。」
和之前的那兩個人,態度有著天壤之別。
歲平直接把蘇雨昕大夫了呂老夫人的院子。
呂老夫人的房間裡,正圍坐著各府的夫人,說的都是一些祝壽的吉祥話。
除了各府的夫人,還有呂明霞,蘇雨湘幾個孫女輩兒的。
這些小輩都是圍坐在呂老夫人的身邊。
呂老夫人抬眸看見蘇雨昕,忙的招招手,露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來:「昕丫頭,過來坐。」
眾人的目光,瞬間就落到了蘇雨昕的身上。
若是擱在以前,蘇雨昕一定會被看的不好意思,躲在後面不敢上前。
看起來就像避貓鼠一樣,到處都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氣。
可如今的蘇雨昕,笑容得體,落落大方。
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尊貴從容的氣質。
呂老夫人看的一怔。
不光是呂老夫人,大多數夫人都看的一怔。
「恭賀外祖母七十壽誕,願外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平安順遂。」蘇雨昕走到近前,福了身子說道。
「快免禮。」呂老夫人回過神兒來,一把拉住蘇雨昕的手,拉到自己的身邊,一副很親密的樣子,說道:「剛剛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都是府里太過寬容,縱的他們沒了規矩。」
「二舅母寬容治家是好事兒,只是寬容不等於放縱,幸而今日是我,倘若衝撞了其他的貴人,可怎麼收拾?延誤了外祖母的七十壽宴,又該如何收拾?」蘇雨昕說著,抬眸看了宋海珠一眼,她一開始就沒打算留什麼面子。
不然自己這兩趟不白跑了。
「昕丫頭說的是。」宋海珠捏著手指,忍氣吞聲的說道:「日後這府里的規矩,是該好好緊緊了。」
「是得好好緊緊。」胡氏掃了宋海珠一眼,說道:「不然這府里的下人都要越過二弟妹去了。只是二弟妹素來寬容,面薄耳軟的,怕是一時半會兒也鎮不住,不如讓母親派個得力的嬤嬤,幫二弟妹震懾一番。」
「大嫂顧慮的是,我也正想開口求母親呢。」宋海珠咬著牙說道。
「既如此,那明日我就派個得力嬤嬤幫你重新立立府里的規矩。」呂老夫人先是滿意的看了胡氏一眼,然後又掃了宋海珠一眼,冷冷的說道。
「多謝母親。」宋海珠的一口銀牙都要咬壞了。
「老夫人,時辰差不多了,請您移步。」歲平開口說道。
「好。」呂老夫人點點頭,起身道:「大家請。」
呂老夫人的壽宴,是擺在壽喜亭的。
壽喜亭,是呂府建在水面上的一個九曲亭。
和九曲迴廊差不多。
可同時容納三四百人的宴會。
呂家的這個壽喜亭,在盛京是出名的。
盛京那麼多的達官貴族,還沒有哪家在水面上建造這麼大一個亭子。
就算是宮裡,也沒有。
這個亭子,並不是一開始建府的時候就有的。
而是呂老爺子為他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呂青洲和呂詩穎的母親建造的。
因為她特別的喜歡聽水音兒。
所以呂老爺子才不惜耗費巨資為她打造了這個九曲亭。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九曲亭依然在,只是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以前蘇雨昕來九曲亭的時候並沒什麼感覺,可今日再來,就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外祖父一定是很愛外祖母的,所以才願意如此寵著她。
只是外祖母命薄。
這次呂家壽宴,用的是單幾或者雙幾。
夫妻同來的,就用雙幾,單人來的,就用單幾。
所以蘇雨昕和風曜坐在了一起。
風曜巡營回來後,就馬不停蹄的來了呂府。
「將軍怎麼沒回去換身衣服再來?」蘇雨昕給風曜倒了一杯茶,問道。
「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換不換衣服有什麼所謂。」風曜喝了半杯,而後揉了揉蘇雨昕的髮絲,問道:「剛剛受委屈了?」
「沒有。」蘇雨昕搖搖頭,笑道:「外祖母親自處置了府里的奴才,心裡對二舅母也生出了不滿,最後還得讓她的貼身丫頭代表她去請我回來,這第一步是我贏了,哪裡就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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