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時間飛快。Google搜索
從京城前往肅州的官路上,一隊人馬正慢悠悠的走著。
梅落雪和呂京川已經老了。
因為兩人都習武,所以就算是老了,身姿也一樣挺拔。
臨近中午,馬車停了下來。
呂文齊,也就是呂京川和梅落雪的兒子,走過來說道:「父親,母親,在這裡歇一會兒吧。」
「嗯。」呂京川點點頭,伸手給梅落雪倒了一杯茶。
「我不渴。」梅落雪說道。
「夏神醫說了,春天天氣乾燥,就得多喝水才有益身體健康。」呂京川說道。
「都一把老骨頭,該入土的人了。」梅落雪忍不住的笑道。
「我不怕死,但是我希望我們還能多活幾年。」呂京川拉著梅落雪的手,說道:「這樣,我們就能彼此再多陪伴彼此幾年。」
「說的也是。」梅落雪笑笑,接過呂京川手裡的茶,抿了兩口。
「所以,要聽大夫的話,多喝水,好好保養身體。」呂京川說道。
「若果然要好好保養身體,你就不該帶著我出來這一趟。」梅落雪說道:「路途遙遠,年紀大了受不住顛簸的。」
「有些事情,我既答應了你,就該做到。」呂京川說道:「只不過,這做到的時間,還是晚了些。」
他本該早點兒卸任,早點兒陪著雪兒的。
但是征戰突發,他臨危受命。
後來又整治雲南府,花費了數年的時間。
如今,他才終於有時間了,但是也老了。
「不晚。」梅落雪笑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無比美好的。」
呂文齊看著自己父母一點兒都不避人的秀恩愛,就一陣無語。
他自打出生以來,就天天看了。
這都看了幾十年了。
他都覺得父親那些話在這個年紀來說有點兒油膩了。
但是母親偏偏愛聽的不行。
每次都開心的像個小姑娘。
他們一行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終於到了肅州。
梅博宇出城三十里迎接。
「姑姑,姑父……」梅博宇激動的叫道。
「宇兒越發有出息了。」呂京川贊道。
「都已經好幾十歲的人,再不出息就老了。」梅博宇笑道。
「樣子沒大變,還是那麼俊秀。」梅落雪又說道。
「姑姑才沒變樣子的,還是當年肅州第一大美女。」梅博宇立刻笑道。
呂文齊看著他們姑侄三人說說笑笑,終於忍不住的擠了過去:「表哥。」
「文齊怎麼也來了。」梅博宇拍了拍呂文齊的肩膀:「好小子,越來越不錯。」
「合著你剛剛就沒看見我?」呂文齊鬱悶道。
「看見了看見了,怎麼可能看不見。」梅博宇敷衍了兩句,又和梅落雪說道:「昌平知道姑姑和姑父要來,高興壞了,這會兒正在府里等著呢。」
「那咱們就快走吧,別讓昌平等久了。」呂京川說道。
然後姑侄三人繼續往前走,呂文齊像是被拋棄了一般,嘆一口氣跟在他們身後。
當初的梅府,還在。
梅落雪出嫁前住的院子,也還在。
自從梅博宇回來肅州後,就將梅府大肆休整了一番,特地保留了原來的那些院落房屋。
梅落雪的那處院子,昌平每日都命人打掃,從不曾間斷。
梅落雪看著眼前的一切,做姑娘時的記憶也逐漸浮上了心頭。
興致勃勃的和呂京川將她年輕時候的故事。
呂文齊並沒有在肅州停留太久,他還有公務在身。
所以將呂京川和梅落雪送到後,第三日就開始返程了。
等到呂文齊返程後,梅落雪就帶著呂京川在肅州遊玩。
她自小在肅州長大。
哪怕如今肅州也已經大變樣,但是她總能在不經意間找到曾經的那些回憶。
他們一起逛街,一起遊山玩水,一起去寺廟,一起去校場。
呂京川看著梅落雪的笑顏,心裡就覺得開心。
不知不覺,他們在肅州停留了一年半。
所以在一個早晨,梅落雪對呂京川說道:「我們該回盛京城了。」
「你不是喜歡肅州嗎?」呂京川問道。
「是喜歡,但是現在盛京城才是我的家。」梅落雪說道:「能來走這一遭,我已經很滿足了。」
「如果你想留在肅州到終老,我也會陪你的。」呂京川說道。
「不了。」梅落雪看著院子中的一切,眉眼間帶著笑意:「我的夫君是盛京人,我的兒女也在盛京,所以,我得回去,那裡才是我們的家。」
「你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呂京川牽著梅落雪的手,溫柔的說道。
「你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梅落雪笑著,將頭枕在呂京川的胸口。
「姑姑,姑父,你們就要走了嗎?」梅博宇和昌平都很不捨得。
「嗯。」梅落雪點點頭:「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總要分開的。」
「我捨不得姑姑。」昌平抱著梅落雪的胳膊,眼淚忍不住的滾了下來。
「昌平也很久沒回京城了,我和昌平送你們回去吧。」梅博宇說道。
「別耽誤你的正事兒。」呂京川說道。
「不耽誤,正好也該回京敘職了。」梅博宇說道:「姑姑姑父再等兩天,我安排一下。」
「好。」梅落雪點點頭。
這一次離開,她大約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這一次分別,大約也就是永別了。
所以,她才沒有拒絕梅博宇送他們。
她想再多相處幾日也是好的。
三日後,梅博宇和昌平親自護送呂京川和梅落雪回京。
因為呂京川和梅落雪已經年老,受不得趕路奔波。
所以到盛京城時,已經是年底了。
梅博宇看著昌平和長樂公主她們相聚的很愉快,便決定等過了年再回去。
不然下次來京,還不知道是是什麼時候呢。
蘇雨昕和風曜早就遊覽過了大梁的大好河山,如今住在萬壽宮中,兩人很是逍遙自在。
見昌平和梅博宇難得回來一次,蘇雨昕便突發奇想,年夜飯時將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
一大家子的人,其樂融融。
應該說是有史以來最齊整的一次了,只是……
「唉,只差了安平。」蘇雨昕嘆一口氣。
「朝夷來信,聽說她身子越發不好了,受不得大海顛簸了。」清平嘆一口氣。
「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渡過這場劫難,然後還有機會回來和我們團聚。」蘇雨昕說道。
話雖如此說,但她知道,這不太可能了。
大家都老了,而且朝夷還那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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