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二日要開張,大傢伙兒在醫館收拾了一整天,一直到忙到深更半夜,正準備打烊時,一個婦人扶著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過來了。【,無錯章節閱讀】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兒子!」
符郎中剛檢查完藥櫃,聽到夫人的叫喚,忙走了過來:「我瞧瞧!」
婦人看了眼受傷的兒子,更咽問道:「我是聽說你們仁心堂醫術高明才過來的,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兒子!」
若是蘇小小或孫掌柜在這兒,就先給人治了,甭管仁心堂不仁心堂的,沒聽見!
可符郎中是個老實巴交的主兒,聞言說道:「仁心堂在隔壁,我們是新開的……」
婦人打斷他的話:「啥?你們不是仁心堂?」
她退出去,往牌匾上看了看,牌匾還沒掛呢,但總歸不是仁心堂就是了。
她懊惱地扶著受傷的兒子走了。
「哎——」符郎中想提醒她,患者傷勢嚴重,別那麼生拖硬拽的,當心拽出毛病了。
然而婦人早就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出什麼事了?」蘇小小端著一簸箕曬好的藥材從後院走來。
符郎中道:「剛剛來了個病人,找仁心堂,找到咱們這兒了,我看他似乎是受了傷。」
仁心堂是已經打了烊,大夫都要上馬車了,讓婦人眼疾手快地攔下了。
「大夫!你是仁心堂的大夫吧!快救救我兒子!我兒子從馬車上摔下來了!胳膊不能動了!」
這位大夫也行胡,是胡家旁支,因醫術不錯被選到本家來,他比符郎中年長几歲,留了一點鬍子,看上去更老成,也更令患者信任。
車夫道:「不嚴重的話,明日再來吧……」
婦人劈頭蓋臉一頓罵:「怎麼就不嚴重了?沒見我兒子胳膊不能動了?」
她的聲音引來了街邊的小販與路人。
眾人好奇地圍了過來。
胡大夫皺了皺眉,耐住性子,語氣寬和地說道:「這位夫人,你先稍安勿躁,讓我瞧瞧。」
說罷,他從腳凳上下來。
婦人的臉色這才好了些:「那就勞煩大夫了。」
胡大夫讓車夫提著油燈,他現場給對方看診。
他問道:「你哪兒不舒服?」
男子道:「我從馬車上摔下來了,渾身疼,胳膊動不了了。」
胡大夫輕輕托起他的右臂:「是這隻胳膊嗎?」
婦人一驚:「大夫你輕點兒!」
胡大夫笑了笑:「我心裡有數的。」
四周圍觀的越來越。
胡大夫小幅度地晃動了一下他的右胳膊:「還是動不了嗎?」
「動不了。」
「還有哪兒疼?」
「哪兒哪兒都疼。」
「頭呢?」
「頭不疼。」
胡大夫看了看他的衣裳,還算完好,除了手背上的一點擦傷,並無其餘的出血狀況。
胡大夫語氣溫和地說道:「你胳膊脫位了,我給你接上去,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男子一聽會疼,立馬害怕了。
胡大夫耐心寬慰:「男子漢大丈夫,不要怕,很快的。」
男子嚇得臉色發白。
胡大夫一手摁住他的肩膀,一手握住他的胳膊,晃動了兩下,在男子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時,咔的一聲,給他接了回去!
男子大叫一聲。
以為會很痛,並沒有。
他怔了怔:「誒?」
胡大夫笑道:「看看能動了嗎?」
男子嘗試著動了動:「咦?我能動了!我的胳膊能動了!娘!我真的能動了!噝——」
他動了記下,忽然倒抽一口涼氣:「疼疼疼,還是有點疼。」
婦人再次擔憂起來:「大夫……這是……」
胡大夫笑了笑,說道:「別擔心,輕微疼痛是正常的,復位後需得修養半月,這半月儘量不要活動胳膊。」
婦人放下心來。
四周的百姓嘖嘖稱讚。
「不愧是仁心堂啊,我隔壁的鄰居,和他一樣的情況,疼了好幾個月呢!至今沒痊癒!還落了點兒病根!」
「咋沒找個大夫?」
「找了!那大夫不行啊,若是來仁心堂,也不必遭那起子罪了!」
「用你們說,仁心堂是胡家開的,胡家可是出了一位院判大人呢!」
「以後我也來仁心堂治病。」
「你治得起再說吧!」
這是大實話,仁心堂又不是濟世菩薩,救死扶傷是有代價的,這兒的大夫醫術高明,診金也比別的醫館貴。
這位婦人顯然不是差錢的主兒,立馬掏了一個銀錠子遞給胡大夫。
胡大夫沒伸手去接,是車夫接過來的。
「多謝大夫!多謝大夫!」婦人連連道謝,拉著兒子的手就要離開。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叫住了她:「慢著,你們不能走。」
眾人回過頭。
婦人看著自人群後方走過來的小胖丫頭,問道:「你誰呀?」
符郎中也擠了出來。
婦人認出了他:「是你!你們是隔壁的……」
隔壁的舊藥鋪倒閉了,來了一家新的藥鋪,不少常在這條街上走動的百姓都知道。
「你們想幹嘛?」婦人沒好氣地問道。
蘇小小看了看他兒子,對她說道:「你兒子的傷勢很嚴重,需要搶救。」
婦人的臉一黑:「我兒子好端端的,你亂七八糟地說些什麼?」
蘇小小正色道:「不搶救,他活不過今晚。」
婦人氣鼓鼓地說道:「你你你……你咋說話的?你咒我兒子呢!你是不是眼瞎了?沒見我兒子生龍活虎的?仁心堂的大夫已經把我兒子的傷治好了!我看你們是開黑店的!來砸招牌的吧!」
胡大夫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看向蘇小小,冷冷地說道:「你們要搶生意,也不是這麼胡來的。這位公子的胳膊已經復位了,你們不要在此造謠生事。」
一個小販呵呵道:「仁心堂的大夫都說治好了,他們哪兒來的膽子質疑仁心堂的醫術?」
另一個小販嘲諷道:「就是想騙點兒銀子唄!」
婦人冷哼道:「你們這種黑心藥房,我才不會上當!」
話音剛落,她兒子抬手捂住胸口,神色痛苦地倒了下去。
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
「兒子——」婦人失聲尖叫。
胡大夫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只是脫個臼而已,頭部也未受到創傷,為何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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