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的眼珠子轉了一下：「一千兩的話，咱們努努力應該可以，只是，你那個渠道靠譜嗎？」
「姨娘，是韓大人的路子，就是吏部侍郎，就是管這個的。」蔣博文壓低了聲音，「就那個姐夫楊子路，也是走的他的路子，我聽說要進工部的，不過，為了不引起別人的主意，先塞進了去南方檢修河道的隊伍里，在那裡混幾個月，回來進工部就名正言順了。」
「既然是機會，就不能錯過了。」趙姨娘也壓低了聲音，「你先將一千兩弄到手再說啊，先將位置占住了，後面的咱們再想辦法，府里一千兩湊吧一下是能拿出來的，實在不行，就求你大哥，讓他給你想辦法，他總不能看著你一直在家裡一事無成吧？」
「可以試試。」蔣博文的眼睛也是一亮。
「還有。」趙姨娘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那個許瑩瑩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姨娘，你在說什麼？」蔣博文的眸光閃了一下。
「博文，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趙姨娘的聲音壓低了，「你別跟我裝糊塗。」
「瑩瑩她……懷孕了。」蔣博文也急忙壓低了聲音，「我不能丟下她的，而且，她也不要求名分，願意跟著我。」
「你……」
「姨娘。」蔣博文急忙打斷了趙姨娘想要訓斥的話，「別急著發火，你也是妾室，你該知道，男人喜歡什麼。」
「你……」
「姨娘，那個瑩瑩就是個尤物，你都不知道，她……反正我是男人，我有時候都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趙姨娘的臉色無比的複雜，她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因為當初蔣長功也跟她說過這個話，還說看見霍氏就覺得噁心的話呢，沒想到兒子竟然也……
「姨娘，之前是因為大哥的喪事才送走她們的，可是大哥根本就沒死，也無從談什麼違反律法了，如今她有了我的骨肉，我就更不能拋棄她了。」
「那麗娘呢？當初你可是……」
「麗娘我也不會拋棄的，多個妾而已，無所謂的。」
「行吧，我就不管你這個了，但是，你可別整出事兒來，萬一影響你以後的仕途，那就算你捨不得也要舍。」
「放心吧，瑩瑩說了，只要在我身邊就行，名分不名分的，她不在乎。」
「你有數就好。」趙姨娘點頭。
而此時的芍藥院裡，孫姨娘也在跟女兒蔣明月說話。
「明月，如今府里這個情況，恐怕你以後也沒辦法找個好人家了。」
「娘，我不想找什麼好人家，我就跟你一起過一輩子就好了。」蔣明月靠在孫姨娘的肩頭上。
「傻丫頭，怎麼能這麼說？」孫姨娘撫摸著女兒的頭，「不過好在還有時間，你才十一歲，距離及笄還有四年，一切都來得及，娘會為你籌謀的。」
「嗯。」蔣明月坐直了身子，看著孫姨娘微微的點頭，「女兒聽娘的。」
孫姨娘的眼神有些複雜。
「娘，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蔣明月看著孫姨娘。
「怎麼會這樣問？」
「感覺。」蔣明月咬了一下嘴唇，「自從我記事起，好像爹就沒在你的院子裡留宿過……」
孫姨娘的臉色頓時複雜了起來：「月兒，娘不是不告訴你，而是……知道了恐怕沒好處的。」
「娘，如果真的有事兒，知道不知道的，恐怕都會受牽連吧？」
「哎。」孫姨娘嘆口氣，然後轉身過去打開了自己的首飾盒，將裡面寥寥無幾的幾樣首飾拿了出來，然後將底層給掀開，從裡面拿出了一枚木製的簪子。
「這是……」
「這是你親爹親手雕刻的。」孫姨娘摩挲著簪子，「你爹叫孫東川，原本是定國將軍手下的一名副將。」說著將手裡的簪子遞給女兒。
蔣明月將簪子接過來，發現一邊刻著「南笙」，另外一邊刻著「東川」。
孫姨娘的本名叫宋南笙。
「十一年前，甲子溝戰役，蔣長功指揮錯誤導致失利，你爹為了救他死了，但是後來說的是你爹指揮的那場戰役。」孫姨娘的眼眶微紅，「那個時候我剛有身孕，知道你爹是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出現就跟救世主一樣，於是我就成了你爹的妹妹孫氏，然後進府城了他的孫姨娘。」
「後來你是怎麼知道真相的？」
「那個時候我是感激他的，畢竟沒有他的照顧，我根本就沒辦法留住你的。」孫姨娘嘆口氣，「所以，我時常給他做一些點心湯水，那一次我去他的書房裡送湯，無意中聽見了他跟幕僚的說話，我這才知道，你爹和那麼多將士的死是他導致的，甚至你爹死了都沒得到賠償，就是幫他背了黑鍋……」
「娘。」蔣明月握住了孫姨娘的手。
「我恨啊，可是我又什麼都做不了，如果我自己，我可以跟他同歸於盡，但是你還那么小，沒了我，你怎麼辦？所以，我一直在隱忍，但是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你做了什麼？」
「你以為他的身體為什麼會日漸衰弱？」孫姨娘冷笑了一下，「我不過就是在偶爾送過去的湯水裡，放了點藥而已。」
蔣明月驚訝的張了一下嘴。
「月兒，我雖然知道了那個真相，可是我沒證據，也沒有人幫我，我只能用我的辦法去為你爹報仇，你懂嗎？」
「我懂。」蔣明月抱住了孫姨娘，「娘，以後別做傻事兒了，他已經死了，蔣家也要完了。」
「我知道。」孫姨娘點頭，「以後沒事就去梧桐院走走吧。」
蔣明月抬頭。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她是個好人，去年年底，你半夜發熱，我讓人去求了霍氏，但是她只打發了鍾嬤嬤過來瞅了一眼，然後讓天亮了再請大夫，最後我去求了大夫人，她讓白芷姑娘過來給你針灸退熱了，第二天還送了藥過來，我一輩子記得她的好。」孫姨娘看著女兒，「你也要記得，現在咱們什麼都做不了，不代表以後做不了，懂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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