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恬不知恥,死不要臉!

  「到底怎麼了?」

  「夫人!」紅袖氣憤著說道,「方才奴婢找了人去庫房搬首飾,可老夫人竟在,她帶來的人還把奴婢等人攔在了門外,奴婢聽到裡邊傳來老夫人跟那位白姑娘的聲音,老夫人說要給白姑娘挑選一些新首飾佩戴,那白姑娘也恬不知恥,竟連連道謝,奴婢不信她不知那些是夫人的嫁妝!竟也有臉要!」

  今個,她算是見識到了得寸進尺。

  雲舒起身,「走,去看看!」

  她記得那間庫房放的都是她嫁妝,鑰匙只有她手裡一把,老夫人如何開的門?

  等到了後,雲舒看著眼前一幕了,可謂氣的胸疼。

  庫房的門鎖破碎著半懸掛,明顯是被砸開的。

  老夫人身邊服侍的丫鬟以及府內侍衛見她來了,紛紛行禮,聲音似是故意很大,「夫人,您來了!」

  她瞥了眼庫房的門,諷刺道,「庫房鑰匙在我手裡,門怎麼開了?莫不是進了賊人?」

  雲舒聲音不高不低,庫房裡的人自是能聽到。

  老夫人趕忙就邁著步子急匆匆走了出來,臉上卻不再是先前的那副嘴臉,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笑吟吟說道:「舒兒這說的什麼話?月霜剛入府來,身上卻沒戴幾件像樣的首飾,我瞅著不是心疼嘛,本來想開了庫房的門後,找人知會你。」

  「可挑選的太投入,一時間忘了,正好你如今也來了,庫房這些箱子上也都有鎖,開鎖著實費勁,要不你把鑰匙拿出來,咱們都是一家人,我老婆子知道舒兒賢惠懂事,不會因為方才那點小事記恨的!可對?」

  紅袖撅嘴不滿的嘟囔,「老夫人真是張口就來,剛剛我帶人過來,可是被攔著不讓進的,壓根沒有通知夫人的意思,如今這擺明是被撞破了心思,尷尬著給自己找台階下。」

  紅袖聲音不高不低,老夫人倒是都聽了進去,臉色立馬就變難看了,僵硬著臉道:「舒兒,你就是這麼管自己身邊丫鬟的?瞧瞧她說的都是些什麼話?咱們可是一家人,就算我讓月霜選好了首飾再派人去知會你,也是可以的。」

  雲舒冷嗤一笑:「老夫人這意思,是要先斬後奏麼?」

  平日裡她都親切的喚一聲「娘」,但從今日起,她不會再叫。

  「什麼先斬後奏,你既然嫁入了咱們裴家,就是裴家的一份子,你的都是裴家的,為娘是你長輩,就拿點首飾怎麼了?難不成你還真那么小肚雞腸?容不下月霜半分?」

  「老夫人這話怕是說反了,不是我容不下她,是你們裴家,容不下我!」

  「你……」

  老夫人氣的又要捂胸口,白月霜連忙扶住她,滿臉哀求看著雲舒道:「姐姐,娘身體不好,你就不要氣她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這些首飾是姐姐的,若早知道,便不過來了,還請姐姐消消氣。」

  消氣?她倒是越看白月霜越來氣。

  乾脆不理會她,帶著貼身丫鬟,越過二人,直接走進庫房,看到眼前的一幕,更是火燒心頭。

  她所有的嫁妝箱子,為了安全起見都配了鎖,跟庫房鑰匙一樣,都在自己手裡。

  這些箱子都是上等梨花木所制,價值不菲,單是一個箱子便能賣出一百多兩白銀,可如今好幾個都被砸出了窟窿,木屑落了一地,甚至還有一些被砸毀的首飾,被隨意丟在地上。

  當年她出嫁,梨花木嫁妝箱是爹找人定製的,首飾也都是娘親自挑選的,每樣都價值不菲。

  如今卻被折騰的像是破爛。

  雲舒覺得,她不欠裴家什麼,是裴家這五年來欠她諸多,可現如今,一天不到的時間,她卻好像是把五年沒受的氣都給受了。

  老夫人應是覺察了她的異樣沉默,跟了進來,掃了眼滿地狼籍,輕咳了聲,又開始說好話,「哎呀,舒兒!剛剛是娘沒照顧到你的感受,說話急了一些,但娘也是心急啊,你說你跟月霜以後是要一起伺候悅兒的,月霜如今還懷了身孕,對咱們裴家而言,不是大好事嗎?你就不要計較那麼多,咱們一家子還是能和和睦睦的,月霜,你說是吧?」

  白月霜是被老夫人護著的,自然點頭,笑意盈盈:「是啊,娘說的不錯,我以後是要跟姐姐一起服侍裴哥哥的,身在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不能成了仇人吧?或者……或者姐姐看這些損毀的首飾價值多少,我賠付便是。」

  雲舒等的就是這句話,不管這白月霜是真的想賠她還是說的客氣話,今日這筆帳都不能這麼算了。

  「至少一千兩!」

  「你怎麼不去搶吶!」老夫人又兩眼一翻,狀似暈厥。

  「梨花木箱子一個價值一百五十兩白銀,損毀的首飾,都鑲嵌有貴重寶石,即便是一根普通的寶石玉簪,價值也在五十兩,損毀那麼多,我只要一千兩不多!」

  白月霜翻了翻荷包,囊中羞澀:「姐姐,我只有一百兩銀票還有些碎銀。」

  雲舒臉色平靜無波:「你不是侯爺之女麼?入府沒帶嫁妝?是侯爺太窮,還是看不上將軍府?!」

  「你又在說什麼胡話,侯爺鎮守邊關,嫁妝之後自會讓人押送過來,不過是從你嫁妝里拿幾支首飾罷了,何須如此尖酸刻薄?」老夫人是不想跟這棵搖錢樹鬧的太僵,奈何雲舒嘴裡就沒有一句好聽話。

  雲舒正要再出言回懟。

  身後忽然傳來穩重匆忙的腳步聲。

  她眼神一冷,知道是裴悅來了。

  「悅兒!你可算來了!」老夫人哭喪著臉,「你這夫人,也不知怎麼了,你娘我是做什麼都不對,總能招惹了她!」

  裴悅完全沒有問她緣由的意思,上來便是冷漠的質問:「雲舒,你抽什麼風?娘都這麼大年紀了,何須與她過不去?」

  「我抽風?」雲舒轉過身去,毫無情緒的眸子緊盯著他,眉眼之中,儘是複雜情緒,「裴悅,我的好丈夫,你可還記得當初娶我,是怎麼向我爹保證的?你說我入門之後,斷然不會讓我受半點委屈,你說爹娘都好相處,不會為難我!」

  「我說錯了麼?」裴悅神色淡漠如冰,「今日難道不是你一直在無理取鬧?你敢說這五年來,你曾有半點不舒心?」

  「有!」她聲音提高,「就今日!我仿佛是把五年沒受的委屈都受了!你五年未歸,一封書信都不曾給過我,我矜矜業業打理府內一切事物,到頭來,你帶回別的女人,信誓旦旦的要給平妻名分,你院內那棵樹,是你走後三個月我親自種上的,每隔一個月,我會綁上一條從寺里求來的祈福綢帶!」

  「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一顆樹而已,我回來了自然沒有再存在必要!雲舒,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想表達什麼?你是我們裴家的大功臣?所有人都要為你鞍前馬後,端著敬著?嗯?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雲舒倒吸了口氣,胸腔肺腑皆是涼意,她僵著唇,收縮眼眶,不讓自己再掉一滴沒價值的眼淚,平靜著說道:「我這個人是沒什麼價值,那就說點有價值的,紅袖,清點庫房折損,咱們給將軍……好好算比帳!」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