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黑色喜服已經在掙扎中香肩半露,白皙的肌膚在黑色衣服下,看著格外的魅惑,讓人很有扒開去探索這衣服下軀體的欲望。
她驚恐地抬頭,眼裡的淚一顆顆地滑下來,梨花帶雨的美人想要起身,纖細的手臂卻不足以支撐,看著可憐又美麗。
可惜沈珏的字典里並沒有憐香惜玉這幾個字。
他無動於衷地看著對面的姑娘,態度倒是溫和得很,笑得眉眼彎彎,「有沒有受傷啊?」
你說呢,姑娘已經在心裡罵街了。
「多謝公子關心。」女子勉強地笑了下,蒼白的小臉慢慢低下去。
「你怎麼會在這啊。」沈珏的聲音不高,卻很清晰,在有打鬥的情況下,也很清晰地傳到女杯子耳中。
這是在聲音中帶著內力的。
女子瞬間抬頭,顯然她聽到了,如果只是個不會功夫的普通人,大概只能聽到一片模糊的聲音。
沈珏很滿意,「回答我。」他臉上帶著笑,聲音卻冷得像萬年化不開的冰雪。
女子有些發抖。
「江湖中消失已久的夜牡丹,原來是跑到這來當城主夫人了啊!」沈珏的聲音充滿諷刺,夜牡丹是十年前活躍在江湖上的採花賊。
說採花賊並不準確,她是個姑娘,美的像朵牡丹,擅長媚術,最喜歡年輕的小公子,上門去勾搭的人家與她春風一度後又飄然離去,惹得跟她有過露水情緣的公子們念念不忘又尋覓不到佳人的身影,更有甚者為她自尋短見。
十年前,這人突然銷聲匿跡,很多人都覺得是玩弄感情太多,終於遭報應了。
「你真的是沈不然?」女子收起那種小心翼翼的神態,眼神不善地看著他,
沈珏也不回答她,站起身看著殿中打在一起的二人,唐倦占盡了上風,他才放心地回過頭,「關你什麼事。這十年你一直在城裡?」
「沒用的,就算你是沈不然,也是出不去的。」女子不屑地笑笑,「這座城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
「看來你在這過得挺好啊,一點沒有想走的意思。」
「沈樓主,很快呢,你也會安心地在這過下去了。」夜牡丹撫摸著自己的頭髮。
「剛才就應該讓你被掐死。」沈珏涼涼地說。
說起這個,夜牡丹頗為不願意地瞪了沈珏一眼,「本來就應該如此的,誰讓你偏要多管閒事。」說完立刻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朝著正在打鬥的兩人撲過去,「王上,不要再打了。」這聲音嬌媚異常,沈珏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正在酣戰的城主腳下一軟,被唐倦一劍抽在後背,直接倒地。
夜牡丹發出一聲驚恐中帶著甜膩的尖叫,被打倒在地的城主憤怒地起身再次掐住女人的脖子。
這次沒有沈珏跟唐倦的出手阻撓,城主順利地將女子掐死。夜牡丹閉眼前露出欣慰地笑,她可終於死了。
看著軟倒在地的屍體,城主眼中一片荒蕪,他頹然地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王座,口中念念有詞地,都死了,都死光了…
對唐倦也失去了攻擊性,殺了新娘就像他的最後一個任務一樣,之後就端坐在王座上,目視前方,什麼動作都沒有了。
沈珏摸著下巴打量著地上的屍體。
他檢查過了,確實是死了,死得透透的。
夜牡丹死前跟他的對話可以得知,她是早知道自己會被城主殺掉的,也甘願這麼做,並且,她好像確定這城是出不去的。
張世,夜牡丹,都是曾經在江湖上的,保不齊這城裡還有其他江湖人士,是什麼的力量讓這些人都甘願留在這不反抗呢。
看著沈珏沉思,唐倦也不敢擾他,只在他身邊警戒,以防出什麼變故。
良久,沈珏才拍拍他,「走了。」
燃著喜燭的大殿,飄蕩的紅綢,木然坐在王位上的人,跟地上帶著笑意的屍體,城主的婚儀,結束了。
出了正殿,夜風一吹,沈珏長嘆著吐出一口濁氣,「先把這裡摸一遍,看看老闆娘躲在哪了。」
這城裡一切問題的答案都在老闆娘身上。
「分開找吧,有消息發信號。」沈珏把手裡的信號煙遞給唐倦。
唐倦不接,躊躇地背過手,「我們一起吧。你別動用內力了。」小心地藏起眼裡的心疼,唐倦討好地望著他。
在沈珏嗯了一聲答應後,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唐倦膽子大得直接上手攬住沈珏的腰,輕輕一帶,躍上屋頂。
唐倦的懷抱永遠是溫熱的,帶著溫柔的氣息迅速包裹著沈珏。
讓他下意識地想躲。
看似鬆弛的手臂,實際上摟得相當緊,沈珏一動,唐倦低沉的聲音立刻響起在他耳邊,「別動。」這兩個字如同敲在沈珏的心上一樣,讓他沒來由地緊張一下。
其實他想說,你抓我胳膊就行,他還真是不太習慣這麼親密。
轉頭看唐倦在眼前繃緊的下頜線,算了吧,別打擾小朋友了吧。
小朋友唐倦此刻正壓抑著在心上人腰上摸兩下的衝動,儘量保持著目視前方,不要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我們,先去哪個方向?」唐倦詢問懷裡人的意見。
「東北角。」唐倦想也不想地說。
「是不是不知道為什麼?」
唐倦朝那個方向張望之後,發現了不同,「整個城主府只有那邊沒有燈火。」
沈珏欣慰地點點頭,「如果不是城主府的蠟燭不夠用了話,那個地方就一定有問題。」
這個地方並不大,大概只占城主府的十分之一不到,如果不在高空中俯瞰,一點也不明顯,其他三個角落都燈火通明的情況下,對稱的它就烏漆嘛黑的很特別。
越靠近角落,一股怪味就越濃郁,說香不香,說臭不臭,酸不啦嘰的有點反胃。
落地之後,發現整個角落都被種滿了桑煙花。整整一圈,把角落團團圍住,桑煙花這種植物長成後一人多高,著實把這個角落遮得嚴嚴實實。
濃郁的香氣直衝天靈蓋,熏得人恍惚。
沈珏有種不好的預感,拉了一把走在前面的唐倦,「小心點。」隨手點燃了火摺子。
「嗯,」唐倦秋裳橫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推開不高的竹門,在不明亮的火光下,映出桑煙花背後的東西。
那是一個大坑,一個宛如亂葬崗的屍坑。
不知道有多深的坑裡層層疊疊地堆了很多不同時期的屍體,半腐化的屍體壓著下層的白骨發出濃重的臭味跟空氣中的花香混在一起,成為那種讓人作嘔的酸味。
作為最新鮮的屍體,那個被沈珏掀了帽子的小侍衛的臉赫然出現在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