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還以為他是真的受傷驚嚇之後的真的疲累,也沒敢催促。
殊不知現在的唐倦完全是半夜興奮過度之後的結果。
「你的眼睛怎麼樣了?」今天是第三天,按道理說應該能看見了。
唐倦抬起對不上焦的雙眸,憑著聲音『看向他』,無奈又泄氣地搖搖頭,「還是不行,眼前還是一片漆黑。」這個時候的失明真的是很不方便,他自己也很懊惱。
「沒事的!」沈珏看他失落,「看不見不是也找到我了!」他笑笑,要不是唐倦,沒準他真的就摔死了也說不定。
「話說沈先生,這個月已經是我第二次掉下懸崖了,要不你給我算算,我這以後是不是就離這種懸崖啊,高樓啊什麼的遠一點啊!」他說得還挺認真,一點沒有調侃的意思。
沈珏差點笑出來,「不是說不信這個嗎?」看人還有心思開玩笑,沈珏微微放下心。
他站起來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
「我們這是在哪?」四周青山綠水的,腳下的小河歡快地流淌著,四周青草野花無數,跟他們掉下來的山上明顯不是一個季節。
「不知道,但是有點怪,這裡的氣候明顯不正常。」除非他們掉到另一個世界去了,不然怎麼說也該是深秋,這裡像是春天。
沈珏向遠處眺望,「那邊好像有人煙。」只要有人,就好辦。
「山上跟這裡的落差有點多,也許是這個原因造成的,半月封的氣候跟山上有時也會有很大的差別。」沈珏試圖找個合理地解釋。
「你掉下來的時候,注意到謝緩緩掉哪了嗎?」沈珏眯著眸子邊往遠處的建築眺望,邊問。
想起昨夜的驚心,他心裡總是不安,尤其是那句一起死吧弟弟!
沈不語已經死了,死得透透的,就在他面前,不可能再活過來。
所以昨天的到底是誰?
能這麼詳細的知道他跟沈不語之間的點點滴滴,還有謝緩緩唱的那首童謠,也是只有他倆小時候才唱的。
「我當時只顧著救你,哪還有空管別人。」唐倦笑,他是真的沒顧得上。
不外乎跟他們掉在同一條河裡了吧!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發瘋,還那麼大的力氣。」想起來都心有餘悸,唐倦拍著自己的胸脯,「嚇死了!」
他說得自然又流暢。
沈珏把想著沈不語的思緒轉到唐倦身上,心裡嘆氣。
剛出江湖就遇上這些不靠譜的事,唐倦也是糟心得很。
「別怕!左右都是有人搗鬼罷了!」沈珏安慰他,唐倦順勢抓住他的手,還搖了搖,「嗯,我沒怕!」我是被你嚇的,唐倦心說。
「秋無意他們應該很快會找過來,我們給他留個記號,就去前面有人的地方看看。」他倆現在的狀態需要休整,唐倦還在失明中,也需要吃些東西。
唐倦沒有異議,乖巧地把手伸過去讓沈珏牽著。
沈珏也沒有覺著不對,環境陌生,路況也不熟悉,對一個失明的人是需要多些照顧,而且他這兩天也照顧習慣了。
看著走在前面的人跟自己十指相扣的手,唐倦忍不住地翹起嘴角,像個偷吃糖的孩子。
兩人都有傷在身,唐倦又是個瞎子,走得自然也不快。
看著挺近的地方,走過去花了一個時辰。
離的近了才看清, 這是一座小城。
斑駁老舊的城門表示這裡存在的時間不短了,城牆的各種痕跡展示了它的滄桑。
沈珏看著城門上方模糊不清的字體,這是個什麼?車回城?
「怎麼了?」唐倦發覺前面的沈珏停下不走了。
「沒什麼,發現個很有創意的城鎮名字。」看這城牆的老化程度都不像本朝的風格,而且,沈珏回頭看他們來時的方向,遠處的四周群山環繞。
他們是意外掉下懸崖才來到這裡的,那么正常的話,應該正常進入這座城的路,在哪呢?
要知道,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已經是這個車回城的正門了!
「叫什麼?」唐倦歪著頭,似乎一直在等著沈珏的回答。
同樣歪著頭看他的還有雪鳴。
它正站在唐倦的肩膀上,學著唐倦的樣子看沈珏。
說來好笑,自從跳下懸崖之後,雪鳴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以前看見唐倦就炸毛。
現在是帶點嫌棄的黏糊,偶爾也會親昵地在唐倦身上蹭蹭貼貼。
這讓唐倦欣喜不已。
「叫什麼車回?」沈珏不太確定,城頭上的字真的是太難忍了。
噗,唐倦差點笑出來,沈珏瞪他一眼,瞪完才想起他也看不見。
「這是什麼名字,還不如叫輪迴呢!」唐倦吐槽。
雪鳴扇了兩下翅膀,從唐倦的一邊肩膀換到另一邊。
「話說,這傻鳥怎麼突然跟我這麼好了。」唐倦茫然的眼神轉向雪鳴。
雪鳴好似聽懂了他的話,不客氣地呼扇著一邊翅膀,啪的一下打在唐倦的臉上,你才傻鳥!
唐倦:這鳥不能要了,燉了吧!
說起這個,沈珏就忍俊不禁。
「哦,這個啊!」沈珏看看二臉乖巧的一人一鳥。
「大概就是你喝了它的血,它把你當成親人了!」沈珏笑著解釋道。
「啊?」唐倦沒明白,什麼叫把自己當成親人。
「嗯,就是,他把你當它的崽。」沈珏憋不住壞笑。
唐倦石化中……
「哈哈哈!」沈珏發出愉悅的笑聲。
喜提老父親的唐倦,感受著雪鳴又鬼鬼祟祟地在他臉上蹭了下,真是哭笑不得!
怪不得他剛才在雪鳴的那巴掌里感受到了一種老父親的嫌棄與慈愛。
等一下,唐倦隨著沈珏往前走了兩步之後發覺了不對勁,雪鳴把他當成崽子,沈珏是雪鳴的主人,那四捨五入一下,豈不是也算自己的主人,唐倦頓時臉紅成了豬肝色,隱隱發燙。
「嗯,其實,我也是把雪鳴當成孩子養的!」
……
唐倦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