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被幾位掌門爆體給毒死的胡淵鵬帶著剩下的人已經退到了世尊教的半山腰,那些毒氣隨著不斷擴散稀釋,漸漸沒有那麼立竿見影的效果了。
被抓的掌門無一生還,他們這群來施救的也折損了十幾名弟子。
站在半山腰,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
他們八大派何時這麼丟臉過,人沒救出來不說,跪了兩個時辰,還被人算計得明明白白。
解散得了。
胡淵鵬更是咬牙切齒,這跟正大光明地往他臉上打巴掌沒什麼區別,這口氣一定是要爭回來的。
「胡盟主,現在如何是好。」除了柳葉門盛陽山,其餘各派,掌門齊齊身殞,還不知道要起多少風浪,兇手之一已經沒了,只能從下毒的人入手。
胡淵鵬的手裡還捏著一張染血的紙條,是他的死士在拼死塞給他的,潦草的幾個血字一看就是在情況緊急下寫的。
『夜牡丹帶走了沈霍秋』
「通知所有能動用的人,全力搜捕夜牡丹一行人。」胡盟主說這話的時候,後槽牙都快咬斷了,黑樓沒了以後,這種挫敗感他很久沒體驗過了。
果然沾上黑樓的人,就沒好事。
夜牡丹一行人喬裝以後,順暢地來到山下,中途有人借著想搭便車的理由攔下了他們,還藉機套話他們的來歷,夜牡丹倒是很大方地答應了他,並說自己是信陽鏢局的,受命保護夫人不去盛陽山尋夫君的,那人往車裡一看,果然是兩名女子,便連忙告罪,說同行不甚方便,謝過夜牡丹,便走了。
走之前還詳細地打量了騎在馬上的人。
因為胡淵鵬的命令下得太過倉促,各人的畫像還在趕製中,他們這才逃過一劫。
謝緩緩心不在焉地枯坐在房中,小五總覺得她最近怪怪的,怎麼哄也很難開心,以為她還在為哥哥的事難過。
「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樣下去,當心傷了自己的身體。」小五溫柔地半蹲在她身前。
謝緩緩一雙大眼睛腫得像兩顆核桃,她慘然一笑,「可是,小五,人為什麼不能復生呢,我好想我的親人們能夠活過來啊。」淚珠控制不住地又掉下來。
小五心疼地把人輕輕摟進懷裡,「別太傷心了,會好起來的。」
就在這時山下傳來一聲不大的聲響,有點像動物的嚎叫聲,又很像鷹的聲音,謝緩緩一頓,不解地向外看去。
小五也聽見了,「什麼聲音。」難不成是雪鳴。
兩人出去正好看見秦向之夜匆匆往這邊來,謝緩緩從對方的眼神中也看見了不解。
為什麼會突然放暗號,說好的先由信鴿傳信呢。
秦向之心中升起一絲不安,難不成出了變故,或者有詐。
謝緩緩也是這麼想的。
「奇怪,怎麼好像不是動物的叫聲。」小五好奇地望著山下的那片天空。
「姑娘,山上沒有回應。」屬下等著夜牡丹決定是否再放一次暗號。
夜牡丹默默搖頭,「不必了。」秦向之不可能聽不見,看來是出了變故。
沈珏老神在在地靠在車璧上,「看來我們要偷偷上山了。」
霍意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彆扭的衣服,「我什麼時候能脫了這身。」他真的是難受得要死。
「快了,進了山,就不怕人看見了。」沈珏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別拽了,沒有哪個姑娘會把自己拽得袒胸露背的。」
霍意敏感地察覺了沈珏異樣的情緒,「你,怎麼了?」
沈珏很少表現得這麼冷漠。尤其是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累了。」沈珏露出一絲疲憊的微笑,剛才說到祭品,他腦子裡突然閃過一些小時候的事件,直覺告訴他,或許真的跟他有脫不開的關係。
霍意也沒拆穿他。
秋無意突然撩開帘子鑽進來,「車夫被滅口了。」他親眼看著,夜牡丹的手下把車夫帶到隱蔽無人處,一刀抹了脖子。
一個又聾又啞的殘疾人,也不放過,真是比他們黑樓還殘忍,秋無意嗤之以鼻地嫌棄。
「還以為車夫是他們的人。」這麼重要的行程竟然用外人,不太像夜牡丹他們的風格。
「被滅口說明沒用了,你猜下一個會是誰?」沈珏笑吟吟地看著他倆。也說明用不著馬車了。
秋無意沒出息地再一次被女裝帶著笑意的沈珏晃了眼,根本就沒聽清他說的什麼。
「咳咳」霍意出聲提醒他,幹什麼呢,直勾勾地盯著別的男人看。
「哦,那個,那個你這打扮也也挺好看。」秋無意看著不倫不類的霍門主,艱難地維持真誠的表情。
他是怎麼垮得出口的啊。
霍意也不是吃醋,他就算再酸也不會吃沈珏的醋。
就是不能養成秋無意這個看見好看的就盯著人家的習慣。
「地方到了,沈樓主,下車吧。」夜牡丹陰陽怪氣地在車外喊道。
沈珏率先從車裡慢慢地挪出來,他沒忘自己是個傷號。
「牡丹姑娘啊,我們這是準備去哪啊!」沈珏看看四周,確實是在盛陽山下。
但山上沒有什麼動靜,看來,他讓雪鳴去截住信鴿是有用的。
就是不知道雪鳴有沒有把鴿子給到唐倦手裡。
「多看看吧,沈樓主,以後可就看不到這外面的世界了。」夜牡丹冷笑看他,那眼神跟看一隻垂死掙扎的獵物也沒什麼區別。
「那也未必,誰說得准呢。」沈珏看上去倒是一點都沒有貪戀著好天氣的意思。
「嘴硬是沒什麼好處的。」夜牡丹一揮手,兩個人過來,把沈珏的雙手綁住,更是在眼睛上蒙上了黑色的布帶。
「出發!」夜牡丹一聲令下,兩個人拽著沈珏,緩慢地朝前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