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尊教的地牢是童信今年新修的,所以血腥味跟霉味都不太重,這裡應該只關過八大派的幾個掌門,很多牢房都還是嶄新的。
沈珏十分配合地被秋無意提著走到一間牢房前,秋無意無甚耐心地把人往裡面一推,看沈珏栽倒在地上,重重地關上牢門。
完成任務的秋無意扶著霍門主,對跟著的那兩個教徒說道,「好了,我現在要幹什麼?」
兩人奸笑著再次推開門,「姑娘說了,你們倆也一塊陪著進去吧!」
「你」秋無意想要發作,看在解藥的份上不得不忍氣吞聲,「你們等著瞧。」
切,兩人不以為意地把秋無意跟霍門主也推進去,然後鎖死了牢門。
偌大的牢房在倆人也走後,逐漸安靜下來。
秋無意疲憊地靠坐在牢門邊上,旁邊的霍意靠在他身上。
深呼吸了幾次之後,秋無意忍無可忍,破口大罵,「夜牡丹,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對老子,等老子出去了扒了你的皮,把你每一寸骨頭敲碎了拿去餵狗,救你也想著算計老子,快把你腦子裡的水控控留著洗洗你那張老的不成樣子的臉吧,蠢笨不可及的玩意……」
罵聲中氣十足,在牢房裡久久迴蕩。
正罵得興起,感覺有人拽了他一下,低頭看是霍意,心裡的氣一下子就起來了。
「怎麼不接著裝暈了!」這一路把他累的,沉得要命,有他一個還不夠,還要提著一個沈珏,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倆的。
霍意裝暈也只是想要多靠著秋無意一會兒,不過這話她是不敢說的,不然肯定會挨揍。
「你什麼時候看出來我裝的。」他家秋老二也這麼機敏了。
「在你偷偷刻記號的時候。」秋無意沒好氣地說,虧他還特意擋在他身前,幫他遮掩。
「抱歉,害你擔心了。」霍意伸手把人摟進懷裡,反正誰都知道這是他夫人,看見了也無所謂。
「注意點,你身上的傷。」秋無意嘴上這麼說,人一點都沒反抗順從地窩進了霍門主的懷裡。
這幾天的心驚膽戰終於在這一刻化為烏有,沒人知道這幾天他做了多少次噩夢,夢見霍意死了,每次都心跳過速,一身冷汗地醒來,不敢睜眼,就怕是真的。
現在終於踏實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看沈珏是怎麼安排的了。
「你也差不多別裝了。」秋無意用腳踢踢沈珏的腰側。
沈珏一點都不想動,無奈那隻腳變本加厲地踹他,只能在心裡嘆氣,「你再用力點,我肋骨就斷了。」
「踢死你活該。」秋無意笑罵道,誰叫他非要弄這個讓他當壞人的計劃來的。
「拉我一把。」沈珏伸出手,想要坐起來才發現沒什麼力氣。
秋無意碰到他的手才發現沈珏的手裡全是冷汗。
「你怎麼了?」他那一刀本來就是做戲,道具都是事先藏在沈珏身上的。應該一點沒傷到才對,他愣了一下,「你是不是借日發作了。」
沈珏借著他的力氣坐起來,喘息了一下,「沒什麼大事,歇一下就好了。」費力地靠在牆邊就已經忍不住發抖,疼痛從身體最內部沿著經絡往外擴散,像有無數人拿著小刀,一點點地凌遲你的經脈,疼得無邊無際。
「這怎麼辦。」沒有唐倦的清風決,秋無意急地回頭問霍意,「要不我把老沈打暈吧!」這樣至少痛苦能少一些。
沈珏,「沒有這個必要。」這都什麼餿主意。
「你可別真死啊,你要是死了,唐倦非得把我剁碎了包成包子拿去餵狗不行。」秋無意有些慌地去摸沈珏的脈門,準備傳些內力給他。
被沈珏制止了,「多慮了,我家唐倦,不會包包子。」他極力的平復著呼吸,這樣的狀態恐怕是應付不了之後的情景。
「……」這重要嗎?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霍意也圍了過來,探了下脈,臉色凝重,「不是太好。」他簡言意駭的,可把秋無意嚇夠嗆。
「什麼叫不是太好啊,棒槌你說話能不能不要說一半,說明白是要扣你幾年的壽命是嗎,啊!」每次都是這樣,秋無意真想給他兩巴掌。
眼看著愛人急了,霍意努力地加快語速,「可能是內力耗損太多,借日鬧騰的有點歡。」
沈珏苦笑,耳邊又迎來秋老二的一頓咆哮,心說,借日可沒你倆鬧騰的歡。
「你是不是有辦法?」霍意低聲對沈珏道,他太了解沈珏這個人了,不可能沒有後手,尤其是有了唐倦這個牽絆之後,他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冒險,除非逼不得已。
沈珏翹起嘴角,要不說霍意這個朋友沒白交呢,再看看秋老二,真是這輩子沒有過默契。
「懷裡的藥。」說四個字疼出他一身冷汗,沈珏痛苦地閉上眼睛。
感受著霍意在他衣服里摸出了一個白色的小藥瓶。
「你有辦法不早說。」秋無意要被氣死了,一個兩個的就知道嚇他。
霍意揭開藥瓶,一股難聞的氣味直衝天靈蓋。
一股藥材的苦混合著腐爛的菜葉子味,你仔細回味,還有一點臭臭的,讓人忍不住想嘔出來。
難聞就算了,關鍵是味道還特別大。
熏得秋無意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去,這是什麼秘密武器。」有這玩意還拿來吃幹什麼,直接扔到敵人臉上,熏死他。
沈珏硬是給熏清醒了幾分。
就連霍意都瞬間把瓶子舉得遠遠的,並在心裡疑惑,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給我吧!」說話的聲音都清醒了。
「不是,你確定這個沒問題?」秋無意朝哪個小瓶子投去濃濃的不安。
霍意沉穩地嘆口氣,從秋無意腰上拽下來一個小葫蘆。
這裡面裝的是烈酒。
「給,壓一壓。」沈珏是個沉穩的人,什麼能做什麼有風險不需要他操心。
「謝了。」沈珏接過葫蘆跟藥瓶,一仰頭,把瓶子裡唯一一顆小藥丸倒進嘴裡,隨後就著烈酒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