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絳比照了一下現在的情形。閱讀
基本上,差不多初二初三以後,男生就開始長個兒了,大約十二三歲。
古代人的身體素質沒有現代那麼好,畢竟物質匱乏,營養不足。不過高鈺是王族,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
「再過一兩年,你就會像小麥一樣拔高抽穗子了。」肖絳斷定。
高鈺仍然矜持地板著小臉,但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像有光芒閃動。
這下自信了吧!
肖絳笑了笑,又揮揮手,「你這就去吧,其他的事你做的都蠻好,只是怕你因為這無關緊要得小事不開心。而且你父王大概教過你,一支軍隊最重要的就是士氣和團結,身為隊長,你絕對要維護這些,鬧彆扭可不行,而是要凝聚起來人心。」
「謝謝……肖教習……」高鈺又施了個禮。
這次看起來有點心甘情願,可語氣頓了頓,還是用了講藝堂的稱呼,一聲「娘親」卻還是不出口。
不過肖絳挺高興,感覺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在漸漸的融洽起來。
人心換人心,該管要管,該愛也要愛,小孩子也是有心的,而且對真假的判斷和感應,比大人還要敏銳。
「你怎麼了?」高鈺一出門,高瑜就注意到弟弟的眼眶有點紅紅的,登進柳眉倒豎,「難不成那個女人罵你了?我去找她理論!」
當場就憤恨不已。
欺負她就算了,沒人能欺負她弟弟!敢這麼做的人,她就敢去拼了!
「沒有罵我。」高鈺連忙拉住姐姐,「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難不成還打你了?!」高瑜的眼睛都瞪圓了。
孿生姐弟,心意相通。現在她心頭酸酸的,大約弟弟也是如此,很不好受。
「既沒有打,也沒有罵,就是說了幾句話。」高鈺緊緊拉住姐姐,生怕這個衝動的姐姐又去做了什麼事情,到頭來不好收拾。
「就是我覺得,她這個人其實也……可能沒有別人說的那麼差。」高鈺斟酌的字句,「是人都有優點吧,那什麼……家和萬事興,也許我們可以……以後不要跟她起衝突,各過各的日子罷了。不然,父王肯定也是不高興的。」
高瑜沒想到弟弟這麼說,愣了半晌,才一跺腳說,「明白了,沒打你也沒罵你,但這個迷魂湯灌的可真是管夠!」
高鈺噗嗤一聲就笑了,心結既然解開,姐姐又是那麼天真爛漫,令他心情不禁大好。
而這兩個刺兒頭搞定,講藝堂的事就進行得無比順利。
孩子們本來就感興趣,又有張建輝教習拋出的實戰性沙盤演兵,搞到孩子們放學之後不像往常那樣急著跑出去玩,而是留在講藝堂里把功課做完,然後自動加課。
討論的那叫一個熱烈。
也不出肖絳所料,沒幾天,各家各戶的老爺夫人們就傳出了微詞。幸好肖絳提前有所準備,林西先生及時頂上去。
他老人家用一番聖人之言解釋了如此做的好處,學生家長心服口服,繼而變為支持。
這邊的事情理順,肖絳就把去莊子上翻整土地,以便將來種植土豆的事提上日程。
而且通過孩子們的口口相傳,各家各戶也知道了種植土豆的事,抱了很很積極的觀望態度。
肖絳把這個月中旬的休沐日,定為去莊子上進行課外集體活動的時間。
莊子選了高闖名下一個比較大的山莊,離王府距離不算遠,依山傍水,土地難得的肥沃,出產很不錯,是高闖名下重要的個人資產。
雖說每年所出高闖都填補了軍中,自己還是窮的叮噹響吧,但地是好地。
既然是集體活動,那這個消息自然就不能是保密的,所以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包括後院的那幾個女人。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養,小魏氏的身子終於好了起來。但似乎傷了根本,看起來還有一點蒼白瘦弱。搭配著她那一頭海藻般的美麗黑髮,看起來倒多了幾分我見猶憐之感。
姿色嗷嗷上升了幾個檔次。
「老夫人那邊,可有什麼動靜?」這天,打發了白芷和茜草出去,小魏氏單獨叫來刑媽媽問。
「老夫人那邊吃齋念佛呢。」刑媽媽垂著頭,生怕自己撇嘴那個動作被小魏氏看到,「但過些日子,正是原妃的生忌,老夫人現在除了每天晚上和世子世女一起吃飯,都在念經,也親手抄經。看樣子,想好好辦一個生忌呢。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往年王上都在,實在不太方便。今年這個情況,不是剛剛好嗎?」
小魏氏也垂下眼睛,同樣不想讓王媽媽看到自己眼神中的鄙夷。
她豁出命,才給魏老夫人遞了個台階,讓她能借著王上出征的機會進入王府里作威作福。可沒想到這老傢伙是個沒用的,讓那個女人頂了兩回就不再有動作。
那她要這老傢伙幹什麼呢?
不行!該用的人必須用起來!
否則,她不是白辛苦了嗎?哪怕是渾水摸魚,也要先把水攪渾了,而且攪水的人必須是那老傢伙才行!
「之前我讓你打聽的事兒,可打聽到了嗎?」她轉了話題。
邢媽媽明顯的哆嗦了下,但很快腰杆就挺直了。
有些路不能走,走上去就不能回頭。一條道走到黑還有活路,否則就是兩頭不到岸……
「老奴打聽過了,確實有這麼個東西。」她上前兩步,儘管屋裡沒人,還是壓低了聲音,「不過東西難得,價格有點點高。」
「銀子不是問題。」小魏氏揮揮手,平時溫文爾雅的臉上透露出一股森森冷意,還有果斷的狠意。
此時若有其他人在場,會覺得眼前這位根本就不是歷來忠厚低調的二夫人。
「不要給人留下首尾。」小魏氏又說。
邢媽媽連忙搖頭,「您且放心,老奴的行事一向利落,絕沒有什麼蛛絲馬跡留下。」
小魏氏點了點頭,因為腦子裡面在轉著主意,臉色就陰陰的,「經手這件事的人……」
「很少!」邢媽媽立刻回答,「即便有不牢靠的,也會有辦法堵上他們的嘴。」
小魏氏這才放心的舒了口氣,忽然問,「奉先堂那邊是誰在灑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