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單親老爸

  與此同時,在燕北王府的另一邊,就在谷風居的小花廳里,單親老爸高闖正帶著兩個孩子吃飯。閱讀

  「最近身子可還好?」高闖給高氏姐弟一人夾了一個雞腿,問。

  姐弟兩個點著頭,高鈺有點小小的激動,高瑜卻連眼圈都紅了。

  高闖其實很疼愛這一雙兒女,但他是古代封建帝王,加上中國傳統式男性家長,再加上本身就寡言少語,再再加上經常出門領兵打仗,所以很不擅長表達父母愛,屬於愛的深沉那一掛,與孩子們之間也不是很親密。

  相反,因為他是父親,因為他是王者,還總是表現的很嚴厲。

  但他是燕北的英雄,也是孩子們心目中的英雄,敏感如孩子當然能覺察到他雖不表達卻深厚真實的父愛,因此心中對他充滿濃得化不開的孺慕之情。

  高氏姐弟那麼厭惡肖絳,也是因為在他們的想法里或者別有心人灌輸給他們的想法裡,肖絳就是一個掠奪者和闖入者,跟他們爭奪父親,並且會造成對父親傷害。

  在他們的心裡,肖絳就是敵人!

  所以他們的所作所為並不是淘氣和不可理喻,而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國家而戰鬥。

  「身上哪裡不舒服嗎?」高闖見到女兒的神情,態度溫和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高鈺就再控制不住,扔掉筷子,直接撲到高闖的一條腿邊,把小臉兒埋著他膝蓋上,大聲哭起來。

  高鈺立即跪伏在地,抱著高闖的另一條大腿。

  「怎麼了?可是受了委屈?」高闖一時之間有點手足無措,只得儘量放緩放柔了聲音,一手撫著一個毛茸茸的頭頂,關切的問。

  同時抬眼看了看在旁邊伺候的千牽。

  千牽搖搖頭,表示完全不知情。

  可是見父王如此溫柔,高瑜卻哭得更凶了。

  還是高鈺性性子沉穩,抽噎了一陣後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回道,「父王別擔心,我們身子都好的很,也沒有受委屈……只是……只是真是太想念父王了……」

  「父王您真的好了嗎?真的徹底恢復了嗎?」高瑜也紅著眼睛抬起來,臉上的淚珠還沒有擦掉,就急切的問。

  目光那樣緊張,好像生怕聽到不好的答案。

  「父王真的沒事兒了,你們放心吧。」高闖回答。

  高瑜卻仍不放過,繼續追問,「那……那您能保證嗎?」

  「父王保證。」高闖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雙胞胎就同時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同時呼了出去,整個身子也放軟了,就像心裡壓了一塊大石,此時終於可以丟掉似的。

  高闖心裡一暖,又升上強烈的愧疚之意。

  「都起來吧,仔細地上涼。」他溫聲道。

  中毒之後第二天,他其實就甦醒了。

  但是為了配合肖絳設置這個陷阱,他醒來的消息除了身邊有數的幾個人,沒有向外透露半點,甚至也沒有告訴他的這雙兒女。

  小孩子,沒辦法掩飾情緒,容易被套出實話。

  所以這兩個孩子才在那天晚上差一點搞出事情,幸好肖絳反應及時,應對得當,最後才平安無事,還抓住了真兇。

  之後雖然他康復的消息公告天下,但是因為忙於處理善後事宜,批閱不能再等的公文,只是派人特意告知了這兩個孩子而已,今天居然是第一次見到。

  想來這些時日對於才十一歲的孩子來講,實在很是煎熬。

  他真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不過如果他們有母親,這個時候定然會鎮定後宅並安撫孩子,也不會那麼讓這對兒女焦慮難過了。

  想到這裡,腦海里莫名其妙冒出肖絳的面容。

  從道理上來講,她確實是兩個孩子的繼母呀。只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差成了這樣,簡直是針尖對麥芒……

  高闖不禁皺眉,伸手按了按額頭。

  還是先吃飯吧。

  古人重禮儀,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所以這餐飯安安靜靜的就吃完了。

  兩個孩子一直提心弔膽,這時候親眼看到父王是真的沒事兒,心情大好,比平常都多吃了半碗飯。

  而高闖看著孩子們吃得開心,心情也跟著好,一餐飯吃得其樂融融的,難得的溫馨。

  飯後漱了口,千牽送上茶水就退了下去,花廳內只有父子三人。

  高闖正想著要怎麼開口,讓孩子們和肖絳能夠和睦相處,高瑜率先握了握父親的手。

  感覺到父親的手指微涼,不像平常那麼溫熱,再看到父親的面頰也略有點消瘦,想起父親這一遭的無妄生死難,登時有點不開心地說,「父王受苦了,都要怪那個女人!」

  「為什麼這樣說?」高闖連忙接住話茬。

  「難道不是嗎?」見父王神情溫和,高瑜本來性格潑辣,有點無法無天,比之弟弟更大膽,此時就乾脆說道,「自從她和親而來,咱們燕北王府就無一日安寧,總會出這樣那樣的事情。這一次,更是牽連的父王差點……」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說對她是不公平的。」高闖伸指碰了碰女兒的劉海兒,很認真的說,「武國與咱們燕北和親,是家事,也是國事。不要提她一個女子,就連父王也都身不由己。而她進了王府之後的種種是非,明面兒上全是她的緣故,實際上沖的不過是父王,是燕北。你們年紀不小了,這個道理該懂。」

  「可這一次,明明是她做的燈糕啊。」高鈺不服。

  「你說的沒錯。」高闖點頭,「可是她也好,刺客也好,並不知道父王會臨時回來,也不會知道父王去品嘗那塊燈糕。說到底,對方害的是她,可終究要對付的還是父王。從這個角度說,她是個誘餌。這難道不可憐嗎,不無辜嗎?」

  「誰讓他是武國人!」高瑜哼了聲。

  「是誰讓你們有這種偏見的?」高闖立即沉了臉,但仍然控制著不要過分嚴厲,「武國人難道不是人嗎?越國人,北剎人,西北的遊牧部族,還不都是一樣的人。兩隻手兩隻腳一個腦袋,會生老病死,流的也是紅色的血液,會有父母妻兒,失去這些,他們也會傷心難過。我不允許你們把人區別對待,上至父王,下至平民,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