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東見江姝靜眼神從眼神渙散到閉上,然後身子朝前傾倒下去,眼底滑過一絲喜色。
「姝靜妹妹!」
李郁東一邊佯裝驚呼出聲,一邊伸出雙手牢牢的將人從背後攔腰抱了回來。
此時的江姝靜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那本就是極其烈性的歡藥,她強撐著與之對抗這麼久已經到了極限,如今驟然垮了下來,只能任由李郁東將她抱在懷中。
李郁東將人翻轉抱在懷中,一時倒不急著回去,反而是低頭細細打量起懷中的人來。
之前與江姝靜只是打了幾個照面並沒有多少接觸,因此他對這個遠道而來的表妹只有一個生的黑黑的印象。
那日在窗根下聽了她清冷如雪的嗓音,今日又發現她的眸子艷麗如花,方才品出幾分味道來。
此刻江姝靜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懷中,任由他的目光肆意的流連在她的身上。
如今那雙艷麗的眸子已經合上,可細細看過去也是五官端正,身段柔軟,再加上她清冷如雪的嗓音。
做一個以色侍人的妾室,倒也是盡夠了。
忽的,李郁東的心裡轉過一個念頭:就算他未來妻室能執掌中饋,留下江姝靜倒也是無妨,反正不過年下就能徹底解決後患了。
心裡這樣想著,李郁東不由得收緊了胳膊,抱著人轉頭就要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冷不丁撞上了一個人,正是剛剛落地的姜何齊。
胳膊上異常的觸覺讓李郁東有短暫的愣怔,不過下一瞬姜何齊冷冷的聲音想起:
「李公子,你這是在幹什麼?」
姜何齊的目光毫不避諱的看向他懷中躺著的無知無覺的江姝靜,充滿了打量和好奇。
表面上看起來倒真像是無意撞見生出了好奇之心,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背在身後的拳頭捏得有多緊!
感受到姜何齊的目光,李郁東皺了皺眉,身子微微偏轉避開了他看向江姝靜的目光,仿佛所有物被人覬覦一般的生出了不適感。
李郁東無意和他在此做無謂的糾纏,搪塞道:
「無事,表妹在福鶴院突然感到身體不適,祖母命我送表妹回去。」
說著,也不好再往前走了,只能轉身朝著汀田院的方向去。
不過好在汀田院還住著李芷蘭,他只要把人抱到妹妹的屋子裡避開江姝靜身邊的丫鬟婆子就好。
想到這裡,李郁東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江姝靜今晨來福鶴堂的時候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可是她身邊的那個黑黑的小丫頭怎麼不見了?
來不及多想,姜何齊又一次開口道:
「哦?江姑娘身子不適?不若送到我那裡去,我院子裡正好隨行了一位醫術極好的大夫,讓他給江姑娘看看吧?」
姜何齊是京城來的嬌貴人,他身邊隨行的人身份能力自然也不一般,李郁東似乎再沒有什麼理由拒絕了。
猶豫了片刻,李郁東還是搖了搖頭:
「不敢勞煩大公子了,剛剛表妹身邊的小丫鬟已經先去請府醫去候著了,此處離大公子所住的院子太遠了,就不折騰表妹了,還是送回表妹的住處讓府醫先看看。」
「若真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再遣人老麻煩大公子。」
說著,也不等姜何齊反應,抱著懷中人轉身就走。
同時在心裡暗暗的想著:
幸好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頭不知道瘋跑到哪裡去了,倒是給了他一個擺脫面前這人的藉口。
誰料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咦?大公子怎麼抱著我家姑娘啊?」
正是剛剛趕上的橘紅,只見她上前一步攔在李郁東面前,伸手道:
「不麻煩大公子了,還是讓奴婢來吧!」
李郁東向後退了一步,道:
「你力氣小,若是抱不穩摔了姝靜妹妹就不好了,還是我來吧!」
「大公子盡可放心,奴婢天生力氣大!」
橘紅並不退讓,直直攔在路中央,伸著手不肯動。
李郁東此刻陷入了兩難而尷尬的境地,面前是橘紅,身後還有姜何齊,進也不是,退也不成。
正在猶豫僵持之際,身後的姜何齊發出冷冷的一聲嗤笑。
李郁東身子下意識的一僵,並不想轉身。
姜何齊的嗓音已經懶懶的響起:
「大公子真是好生有趣,倒叫我明白了什麼才是給臉不要臉!」
被人指著鼻子罵,李郁東再想裝作沒聽見也不可能了,只能強撐著轉身怒視姜何齊:
「你這是什麼意思?」
姜何齊自鼻子裡輕輕的哼出一聲:
「大公子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呢?你既不肯將江姑娘交給人家丫鬟,又不肯讓我請大夫,打量著我看不出來你是什麼心思呢?」
「我也是男子,你真以為你把江姑娘的臉遮住,我就不知道了?」
被人戳破了心思的李郁東一時間羞臊難當,自持矜貴的活了十幾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樣不堪的事,還被人撞見!
一時間麵皮又青又紅,張嘴道:
「我……」
「呵——,我可沒空聽大公子的廢話,我只有一件事實想要提醒大公子,莫說你,就是此刻站在這裡的人是你父親,我開口想要他手上的什麼寶貝,他也是沒有資格也沒有膽量拒絕的!」
姜何齊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斷了李郁東的話頭,譏諷奚落的意味更加明顯:
「大公子想必也聽說了我那個不省心的弟弟看上了府上的江姑娘,他都不敢對人起什麼歪心思,老老實實的去問江姑娘的意思。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對待江姑娘?」
「我弟弟想要的人,你覺得我這個做兄長的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把她帶走?」
姜何齊目光抬起,一瞬間威勢盡顯:
「你確定要和我作對嗎?」
李郁東眼底滑過一絲屈辱之色,可心底卻很明白眼前人的身份是連他父親都要低頭去討好的,若是為了江姝靜得罪這麼一尊大佛,不值得。
李郁東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上前兩步將江姝靜往姜何齊的懷中送,低聲道:
「是我想當然了,還望大公子和二公子不要和我計較!」
姜何齊伸手將人穩穩的接了回來,冷冷的一聲嗤笑,無可也無不可。
李郁東自然不敢追問久留,低了頭道了一聲「告辭」便慌裡慌張的往福鶴院去了。
今日的事,得儘快告訴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