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這話字字珠璣,不留情面,擲地有聲,對於道洪量卻是振聾發聵,醍醐灌頂。
一直以來,他都想不明白,陰世界極力培養的天才燕飛,已經橫掃了整個太極世界,卻為何還是沒打破僵局,即便後來打崩了太極世界,也沒引出陽世界那些隱藏暗處的老傢伙們,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現在,江辰的一席話,終於讓他找到了真正的答案。
一味的殺戮,可以做到短時間內聲名鵲起,揚名立萬,甚至令對手膽寒,談之色變。
但同時,也是將芸芸眾生置於恐懼中,繼而被推向對立面,反而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導致孤立,甚至人人得而誅之。
萬界是一個以強者唯尊的世界,但並不代表僅有武力才是真正的強者,人心也很重要。
否則,便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震撼了良久,道洪量看江辰的眼神變了,由先前的欣賞,變成了現在的敬佩:「依你所言,陰世界三大頂級強者中,唯羽嘉可先打前站?」
「對。」江辰點了點頭:「這裡面有幾層優勢,其一,羽嘉為飛靈之祖,現身本源世界,既可對所有飛靈血脈壓制。」
「縱然不能召集本源世界全部飛靈,亦可壓制本源世界一半內丹修煉資源,對太極治下的陽世界生靈造成極大衝擊。」
「其二,羽嘉地位尊崇,與曾經的陽世界老傢伙們都有來往,對其了解更多,也便於我尋找到他們。」
「其三,羽嘉雖心高氣傲,卻是有勇有謀,懂得審時度勢,明大局,知進退,她的腹黑算計,正好可以用來對付陰險狡詐的陽世界各方勢力。」
說到這裡,江辰沖道洪量淡然一笑:「有此三點,他是我重新返回陽世界後,最得力的幫手。」
聽完江辰的話,道洪量哈哈笑著點了點頭:「不愧是道選之子,果然心思縝密,但你這計劃中,恐怕還缺少一環。」
「老前輩指的是空間問題。」江辰笑著道:「我有廢土,可安置一切。」
看著江辰,道洪量露出驚詫不已的神情。
他怎麼也沒想到,和江辰的一席攀談下來,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驚喜。
江辰歪著頭看向道洪量:「老前輩,還有什麼顧慮嗎?」
道洪量倒吸了一口冷氣,打著哈哈笑道:「機緣,這才是真正的機緣,看來我們陰世界撥雲見日,希望曙光就在眼前。」
看著道洪量臉上的興奮,江辰眉毛一挑:「老前輩的顧慮是消除了,可晚輩還有顧慮。」
道洪量神秘的一笑,提著那壇混沌醇,緩緩站起身:「我這就解了江小友之顧慮。」
說完,他忽然一抬手間,裹挾著江辰瞬間消失在原地。
睜開眼的一瞬間,江辰到了一片陌生的地域。
這裡峰巒迭起,青松傲竹,雲霧繚繞,靈氣充沛,令人心曠神怡。
但真正吸引江辰的,卻是前方一座雲山霧罩的山峰頂端,那尊盤膝而坐,被紫粉色光芒籠罩的靚麗倩影。
楚楚!
江辰臉上露出激動,可下一秒又變成了愕然。
因為他現在所看到的黑暗楚楚,與之前截然不同。
滿頭紅髮,描眉濃妝,一身紫紅色長袍無風自動,妖嬈嫵媚,風姿卓絕,卻渾身充滿了令人恐懼的邪惡之氣。
更重要的是,在她的周圍,一個淡淡的黑色光盾將其包裹,四周十三條紅色力量已經變得極其暗淡。
看到這一幕,江辰不禁吸了一口氣:「好強的邪惡之氣。」
「她已領悟黑暗天道力量。」一旁的道洪量輕聲提醒:「現在雖是入門,可這邪惡之氣已令人膽寒。」
「黑暗天道力量?」江辰帶著興奮驚呼:「這麼說,我可以把她的記憶銘文打進去了?」
「先稍安勿躁。」道洪量忽然阻止了江辰上前:「她已斬去七情六慾,並且拒絕恢復,現如今,等你已有兩個紀更元,七情六慾已逐漸消亡,隨時可能入魔道。」
「沒關係。」江辰搖了搖頭:「只要我把她的記憶銘文打進去,她就會……」
「江小友,她現在的實力已在你之上。」道洪量力量道:「貿然靠近,她可不會認你是不是她丈夫,因為她早已被黑暗天道力量所控制。」
聽了這話,江辰皺起眉頭。
手握楚楚的記憶銘文,他做夢都想讓楚楚恢復曾經的記憶,可礙於她沒有領悟黑暗天道,無法將記憶銘文打入。
現如今,她已領悟黑暗天道力量,而且近在咫尺,又豈能猶豫?
江辰心中很急,因為他怕了,怕又出現一次什麼變故,導致這記憶銘文又一次與楚楚失之交臂。
想到這裡,他緩緩捏緊了拳頭:「老前輩,你想怎麼樣?」
「我先去控制她。」道洪量輕嘆道:「可我也不知道能否控制得住,你得找准機會,而且也只有一次機會。」
聞言,江辰露出詫異的神情。
連道洪量這種小極顛強者都沒有絕對把握,那麼現在的老婆到底是何等恐怖?
就在他沉默時,道洪量忽然一個閃身,瞬間出現在前方山巔的虛空中。
下一秒,江辰只見道洪量雙手急速揮動,無數武道戰境之力同時打向黑暗楚楚。
可讓江辰沒想到的是,在道洪量的如此神通之下,黑暗楚楚竟然紋絲不動,僅僅是全身爆發出的一股恐怖邪惡力量,便將這些神通力量全部吞噬。
江辰看到這裡,心急如焚,立刻一個大羅凌雲身,瞬間出現在道洪量身旁。
「你來幹什麼?」道洪量頓時急了:「不是讓你等著嗎?」
江辰還沒開口,只見山巔上盤膝而坐的黑暗楚楚,突然猛地睜眼雙眼,雙眼中射出兩道令人膽寒的邪惡紅光。
緊接著,原本安靜的她忽然雙手一展,立刻裹挾著紫粉色光芒沖天而起。
「不好。」道洪量大驚失色:「江小友,你快走,她的七情六慾徹底崩潰了。」
聞言,江辰一驚,急忙大喊:「楚楚。」
說著,他不僅沒走,反而一個太虛鴻蒙步,直衝黑暗楚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