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龍鳳胎

  中年嫂子罵罵咧咧,顧印湖朝戴靜婷莞爾一笑:「搶到的東西就是香!」

  兩人到財務交定金。顧印湖樂呵呵:「我們做不了姑嫂,竟然做成鄰居。」

  戴靜婷突然身體僵直,表情嚴肅:「姐,我尿褲子了!你扶我到衛生間去。」

  顧印湖大驚:「不是尿褲子,是羊水破了吧?」

  「我不知道,不停地流。」

  「你要生了,我去找瞿總!」

  「找他幹什麼?不要找他!」

  顧印湖沒聽到,衝到外面,大喊:「瞿總!」又抓過一個工作人員:「趕緊克找一哈你們瞿總,他老婆要生伢了!」

  不一會兒,瞿海洋出現在售樓部大廳。

  他對顧印湖說:「你把她扶到外面等我,我去開車。」

  直奔省婦幼。

  果然是羊水破了。戴靜婷被推進候產室。

  顧印湖想起自己生產時的情景,說:「到飯點了,她沒吃東西,哪有力氣生孩子?」

  「我去買,拜託你照顧她!」說完,轉身往外跑。

  戴靜婷腹痛陣陣,有醫生進來。她喊道:「我是高齡產婦,又是雙胞胎,我要剖腹產!」

  醫生走過來,按壓她的肚子,對身後的助手說:「胎位不太對,馬上安排手術。」

  轉頭俯身問道:「你家屬呢?」

  「在外面。」

  護士拿著手術告知通知書,問誰是戴靜婷的家屬。

  顧印湖猶豫了一下,走上前:「我。」

  「病人要求剖腹產,請您簽字。」

  顧印湖沒回應,褲兜里的手機響。

  戴靜婷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對著聽筒說:「姐,幫我簽字!」

  顧印湖拿起筆,在家屬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瞿海洋拎著三隻飯盒上來:「我在對面紅鼎豆撈煮了幾個菜。你進去,送給她吃。」

  顧印湖打開一看,龍蝦肉、鮑魚和水煮菜心。她哭笑不得,戴靜婷不是病號,她需要補充能量,哪怕來個巧克力,都比這個強。

  人,已經送到手術室。

  顧印湖打開盒飯蓋子:「我們自己吃。」

  瞿海洋的手機不停地響。一連接了幾個,不耐煩,對著聽筒罵人:「我不在,你們會死啊!」

  顧印湖說:「瞿總,回去忙吧。您待在這裡也沒意義,等孩子生了,我叫小戴給你打電話。」

  瞿海洋說好,三下兩下扒完飯,拔腿往外跑。

  顧印湖收拾完吃剩的垃圾,坐在長椅上。想起自己生產時,錢冰也是這樣消失無蹤。

  男人真靠不住。

  一個實際困難擺在面前。她明天一天的課,不能來醫院,得找個人來照料戴靜婷。

  她想到了於藍婷。

  顧盼盼已經上了大學,華科大畢業生不愁找不到好工作。前景光明。

  顧印江仍然開的士,於藍婷在超市當理貨員。一家人住進新買的三室一廳,還有一套房收租。生活過得很滋潤。

  「什麼?你要我請假,克伺候戴靜婷坐月子?」於藍婷的大嗓門,直衝顧印湖的耳朵。

  「你聽岔了,就醫院生產這幾天,我和你換班。」

  「哎,顧印湖,你學雷鋒啊?戴靜婷現在是什麼人?和我們八竿子打不著!管那個閒事搞麼斯!」

  「你冇得時間嗎?那算了,我找別人。」顧印湖要掛電話。

  「哎哎哎,我冇說不來啊!你急個麼斯。我八卦一哈子,伢滴爸爸是哪個?」

  「戴靜婷冇說,可能是房地產行業的老闆。」

  「大老闆的伢,我們還操麼心?人家到時候又是月嫂,又是保姆,幾個人伺候。」

  「關鍵是現在一個人都冇看到撒。你要是有時間,明天早上過來換我。」

  於藍婷沒有等到第二天,下了班直接跑過來。

  剛好剖宮產手術做完,護士出來報喜:「戴靜婷的家屬在嗎?龍鳳胎一對!」

  於藍婷叫道:「哎呀,真是,在我們顧家一個懷不上,現在一生就是兩個。媽說得冇錯,她和印河就是八字不合。

  話說得難聽,顧印湖臉色一變,於藍婷趕緊閉嘴。

  母子女三人被推到病房,戴靜婷看到於藍婷,喊了一聲大嫂。

  兩人撲到小床邊看孩子。於藍婷口裡說著好可愛,顧印湖沒來由地覺著親切,她伸出手指,輪流觸碰兩個嬰兒的小臉蛋。

  戴靜婷躺在床上,摸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對昔日的姑嫂說:「謝謝你們的照顧。我弟媳婦待會過來,月嫂,我之前已經請好,待會兒到;出院後,有月子中心的車來接我。我都安排好了。你們請回吧。」

  於藍婷問:「你弟媳生過孩子冇?」

  「沒有。」

  「沒有生過孩子的人,冇得經驗;月嫂有經驗,終究是外人。我們好歹妯娌一場。按照原定計劃,今天晚上,印湖陪護;明天白天,你弟媳克上班,我陪護。」

  戴靜婷沒再推辭。潘思怡、戴寶根和月嫂相繼趕到,各司其職。

  一周後出院,戴靜婷被接到月子中心。

  公司事情多,月子沒好好坐,每天都在遠程辦公。重大事情的決策,周蓮和潘思怡親自過來請示。

  生產的事,戴靜婷沒告訴張曉玲。她怕她的嘴。

  張曉玲會不停地追問孩子父親是誰,直至把她逼瘋。

  滿月後,回家。一個月嫂,一個住家保姆,足以把娘兒仨伺候好。還不用多廢話。

  盧宛寧帶著盧媽來看望。盧媽逗弄著孩子,忽然流下眼淚。

  盧宛寧埋怨:「好好滴,哭個麼斯?」

  「你哥現在還不曉得在哪裡,好好滴一個家散了。小戴兒女雙全,你還是孤身一人。我們家,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戴靜婷安慰道:「您莫急,宛寧好事將近。」

  「真的嗎?」

  盧宛寧扭捏:「莫聽她瞎說。」

  戴靜婷:「盧宛寧,肖然等你十幾年,不要再矯情了!」

  周蓮來家,帶著筆記本電腦,和厚厚的文件包。

  兩人開碰頭會,核對分析近期的業務量,調配資源,對後面的工作做規劃。

  周蓮晃動左手,一會兒拿杯子搖,一會兒托腮做思考狀。

  戴靜婷笑:「別裝模作樣了,戒指誰送的?」

  周蓮嘻嘻笑,伸過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黃豆大,閃閃發亮。

  「老陸向我求婚了。」

  戴靜婷皺眉:「真要嫁給老頭子?」

  「你都生兩個孩子了,還不讓我結婚?」

  「誰不讓你結婚?對方年紀太大!」

  「你死腦筋,默多克比鄧文迪大37歲,老陸只比我大20歲。」周蓮右手拇指食指捏著戒指轉動:「這東西,還是我逼著老傢伙買的,人家根本不想娶我。」

  「你!」戴靜婷無語。

  「他嫌結婚麻煩,不過,我有殺手鐧。」周蓮嘻嘻笑,摸著肚子:「我說我懷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