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是你的夫人，進你的書房，這個權利，我應該還是有的。」
薛寧平靜道。
她的語氣很平靜，可江道然能聽出來，她的語速比平常快，似乎，有些緊張。
「當然。」
江道然指了指一邊的沙發，「坐。」
這恐怕是他們結婚十五年來，第一次面對面，坐下來聊天。
不說薛寧，連江道然，也感覺有些不自然。
「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他泡了茶，沒看薛寧，似乎迴避她的眼神，這樣尷尬的氣氛，能沖淡一些。
茶香四溢，充盈在書房之中。
「那個江寧，是不是你的孩子？」
薛寧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口，「你跟她的孩子。」
江道然手中的茶壺，微微停頓了片刻，又繼續倒著茶，笑了起來。
「什麼時候對這些事情好奇了？」
嘩啦啦的水聲，敲擊著人的耳膜，江道然把茶杯放在薛寧的面前，「外面現在是什麼都在傳，有時候我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薛寧沒碰茶杯，依舊看著江道然。
「你直接告訴我答案。」
她深吸了一口氣，「是，或者不是。」
「是。」
江道然突然開口。
薛寧楞了一下，她以為江道然會否認，甚至直接不理會自己的問題，可沒想到，他竟然說是，真的直接告訴了自己的答案。
這樣的事情，他竟然真的會告訴自己？
他難道不知道，他跟江寧的這個關係，影響會有多大麼？
薛寧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明明是自己問的，可她聽到了答案，卻反應不過來了。
「只可惜，他不認我，等於不是吧。」
江道然苦笑了一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對薛寧道，「嘗嘗，這是那個臭小子喜歡喝的茶，我讓江海想辦法給我弄來了一些。」
薛寧看了一眼茶杯，又看了一眼江道然。
她伸手，拿起茶杯，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表情有些複雜。
「他這個年紀的人，怎麼會喜歡喝茶。」
「茶再苦，總比生活甜吧。」
江道然笑了笑道，「他吃過的那些苦，我不敢去想，怕想了，就會越來越覺得，他不認我，不認江家，是對的。」
薛寧沒說話，看著手裡的茶杯，一口喝了下去。
「薛凱問你了是麼？」
江道然問道。
「沒有。」
薛寧搖頭，「我自己想知道，想知道那個江寧，到底是不是你跟她的孩子，現在我知道了。」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我大哥，誰都不會說，你不想公開，我就不會泄露。」
「我信你。」
江道然道。
他當然知道，暴露江寧跟自己的關係，對江家的影響有多大，恐怕龐家跟薛家，對立刻注意到江家，甚至，就連幕後那一位，都會盯上江家吧。
但他不想瞞薛寧。
薛寧沒說什麼，起了身，就要離開。
她問了自己想問的，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道然如此坦誠，讓她有些開心。
她的開心，就這麼簡單，好像還是當年那個想法簡單的女孩。
「當年的事情，怪不得你，她沒有怪你，我想江寧會是個懂事的孩子，他知道了真相，肯定也不會怪你。」
薛寧走到門口，轉過頭來，看著江道然，「對他好點，他會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