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邏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眼淚鼻涕滿臉都是，喘著氣慘叫：「饒命……饒命啊！」
他哪裡還敢嘴硬？
眼前這個傢伙，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他真的敢活活打死自己！
「表格。」
江寧還是那兩個字，緩緩抬起了手，下的范邏整個人彈起來，立刻跑到辦公桌上，翻找出表格，飛快拿給江寧。
「填好！」
江寧瞪了他一眼，范邏欲哭無淚，又立刻拿起筆。
他喉結滑動：「你、你是什麼單位？」
「林氏集團。」
江寧一字一句道。
范邏身子一震，拿著筆的手，頓時停住了。
林氏？
竟然是林氏的人！
太囂張了吧！
一個外來的企業，竟然敢衝進自己的辦公室打人，甚至還強逼自己給他們審核入關條文。
他不想寫！
更不用說，上頭那些人壓著，也根本不想讓林氏的產品入關。
他要是幫江寧審批了，自己得倒霉不可。
范邏立刻做了決定，哪怕被打一頓，他也不能幫江寧填。
「寫！」
江寧突然爆喝一聲，聲如巨雷，瞬間在范邏耳邊炸響。
直接讓他整個人腦袋都嗡的一聲，剛剛做的決定，甚至鼓起了勇氣，此刻瞬間土崩瓦解，顫抖著身子，哪裡還敢有一絲猶豫，立刻提筆幫江寧填寫起來。
「手別抖，寫錯一個字，我就打斷你的手！」
江寧又道。
范邏只覺得，這是他人生中，經歷的最漫長時間，短短兩分鐘，卻好似過去了幾年。
他乖乖幫江寧填好所有需要的信息，又加蓋了自己這一道審批的章，恭恭敬敬送到江寧跟前，臉色煞白，一句話都不敢說。
「一個產品入關審批，竟然要六個人審批？」
江寧皺著眉頭，條文上，目前只有范邏蓋了第一個章，剩下還有五個地方需要蓋。
只要少了一個，那就跟廢紙沒有什麼區別。
「這……這本來就要幾個部門同時審批，我這……只是其中之一。」
范邏喉結滑動。
六個大姓家族，各自把控著一個部門的審批權力，不管是誰，都要經過這一關，否則，可沒那麼容易進入北方市場。
「這個是誰蓋？」
江寧指著上頭，其中一個空白的地方。
「是、是趙海峰。」
「讓他帶著章過來。」
江寧淡淡道。
范邏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里，仿佛灌了沙子。
江寧想做什麼？
讓那些人主動過來，給他蓋章？
他瘋了吧！
能不能見到他們都是一個問題，還想讓他們主動跑一趟，給他林氏蓋章，審核產品入關條文？
他絕對是瘋了！
「有問題？」
江寧看了范邏一眼。
「他、他們都很忙……」
「我更忙，」
江寧擺擺手，懶得聽范邏廢話，那些狗東西會忙？真以為他不知道麼，「讓他們都過來，給我蓋好章，免得我親自上門找他們。」
「還有你，這件事沒辦妥，你走不出這辦公室！」
范邏哪裡還敢說什麼。
他哭喪著臉，走到辦公桌前，給其他五個人打電話。
「來我辦公室，帶上你們的章，有重要的事情。」
他不敢說，這裡坐著一位恐怖的惡魔！
否則他們若是不敢來了，自己這輩子，就別想走出這個辦公室了。
「有大生意了？對方答應給七成利潤了麼？」
第一個電話里，傳來一絲興奮，「要是還沒答應，我可懶得走一趟。」
七成利潤，六個大姓家族，一家一成，剩下的一成，就給手底下辦事的人。
主事的吃肉，手下做事的，自然也要喝點湯。
「你過來就知道了。」
范邏含糊地，打完了五個電話，旋即就站在江寧面前，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
很快，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個西裝革履，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
一進來就看到站在那，好似一根木頭的范邏，而沙發上坐著的江寧，正抬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