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高彬臉色沉了下來。
他對江寧，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印象，現在還敢在這說奇奇怪怪的話。
只等高勝海的喪事結束，他就去滅了蘇家跟左家。
死的，只會是蘇家和左家！
「高彬！」
高亞麗走了過來，「不要失禮。」
「姐。」
高彬咬牙切齒，「這小子胡說八道，他說……」
「你先忙吧，我來招待江先生。」
高彬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怒火，沒有再說什麼。
看著眼前的江寧，高亞麗心情有些複雜。
高勝海說了，不要恨在背後的人，眼前的這個江寧，恐怕就是幕後那個人，但這看起來，又根本不太可能。
區區一個江寧，怎麼可能攪動盛海的地下圈子？
這背後，可是有好些北方大姓家族在博弈！
她已經查出來了，左家投靠的是北方的宋家，而蘇家，投靠的是北方的鐵家，這兩個大姓家族，在北方都算是中流砥柱，實力強勁！
就算比之高家宗族，也絲毫不差。
這一次，盛海高家出事，北方宗族根本無力支援，高亞麗就知道，事情已經變得很不簡單了。
這，又豈是江寧，這一個東海禁地之王，可以撼動的？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江先生來盛海，所為何事？」
高亞麗給江寧倒了一杯茶，淡淡道，「我高家，突遭變故，不知道江先生事先，是否知道。」
她問得很直接。
「知道。」
江寧回答得更直接。
高亞麗瞳孔一縮。
「家父的死，你也知道？」
「知道。」
高亞麗身子顫抖，握著的茶壺，都差點灑了。
她直直盯著江寧，沉默了片刻，才道：「那你為何不阻止。」
問完，高亞麗就後悔了。
這種問題太愚蠢。
江寧跟她高家，非親非故，要同時得罪蘇家和左家兩大家族，甚至可能得罪他們背後，北方那兩個大姓家族，這種事，誰會願意去做？
那兩尊龐然大物，真若動怒，什麼東海禁地，恐怕會在一夜之間，徹底消失！
「因為他必須死。」
江寧道，「這點，我想你的父親，比我更清楚。」
高亞麗眼神顫動。
江寧說的話，跟高勝海死之前說的話，竟然那麼像。
高勝海交代後事的時候，十分平靜，似乎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他死了，反而是解脫。
他口中所說等的那個人，就是江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多事情，看得多了，就會絕望，絕望了，就會想改變。」
江寧說的話，高亞麗有些聽不懂，「但有的人沒能力改變，或者沒勇氣改變，甚至，不敢去改變，你父親，算是有勇氣，但他沒能力。」
「你的意思是，我爸，只能用自己的死，來改變你口中的事情？」
高亞麗笑得有些奇怪。
但好像，她感覺自己說得又對了。
她分明就聽不懂江寧在說什麼，卻又好像，突然間都明白了。
就像突然掉入一個巨大的漩渦！
周圍一雙雙眼睛盯著自己，稍有不慎，那就是萬劫不復。
父親當家主的時候，恐怕就是這種感覺吧。
「他的犧牲有價值。」
高亞麗突然感覺，坐在自己面前的江寧，深不可測！
他就像是一團迷霧，讓人根本看不清，他最真實的面目，到底是什麼。
「你今晚來高家……」
「自然是等人。」
「等誰？」
「他們，很快就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