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
江寧走了進去，趙管家就站在門口候著，沒有再跟進去。
傅爺要跟江寧喝茶聊天，他就沒資格站一邊聽了。
江寧邁步走了進去，入眼便是人工湖，微風吹過，湖面波光粼粼，頓時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湖邊的亭子裡，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坐在那，動作嫻熟地焚香泡茶，茶香裊裊，已經鑽進江寧的鼻子了。
「冒昧請江先生來，還希望不要見怪啊。」
傅爺抬起了頭，卻沒有起身。
以他的資歷，的確不需要起身相迎，江寧也沒有放在心上。
傅爺長得很和氣，看著有一種彌勒佛的感覺，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任誰第一次見到這張臉，都不會覺得這是盤踞天海省省城地下圈子二十多年的可怕人物！
江寧笑笑：「能來這喝茶，是我的榮幸。」
他直接走進亭子裡坐了下來，沒有絲毫客氣，微微眯著眼睛，聞了聞：「果然是好茶，看來我來的是時候。」
不遠處，殘劍站在那，臉上冷冰冰的，仿佛萬年不化的冰塊。
他沒有一起坐過來，只是站在那，完全是護衛的身份。
傅爺給江寧倒了一杯茶，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江寧點頭，手指在桌面上輕敲兩下表示回禮。
溫熱的茶水入喉，的確是好茶，恐怕還是珍品，沒有足夠經驗的人，未必就能泡出這麼好的味道來。
「江先生年少有為啊，」
傅爺一邊泡茶，一邊笑道，「連我這種大門不出的人，都聽說了。」
「哦？是麼，不會是聽說我什麼壞話了吧？」
江寧道。
「現在，應該沒人敢說你壞話吧？」
傅爺反問。
「不好說，」
江寧抿了一口茶，嘴角揚起，「不過，說我壞話的人，一輩子也就只有一次機會。」
傅爺笑笑，沒有再說，只是繼續泡茶，倒茶，喝茶。
兩個人相對無言，足足有十分鐘。
茶一泡又一泡喝著，香味漸漸淡了些。
傅爺沒有問江寧一點關於東海地下圈子，關於周華，關於省城的事情，江寧同樣沒有問，甚至他連傅爺都沒有喊一聲，只當眼前的人，是個陌生的飲茶老頭。
茶喝完了。
傅爺抬起了頭，這才認真打量起江寧來。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頭，眸子裡的讚許和欣賞，絲毫不加掩飾。
江寧與他四目相對，眼神平和，面帶笑意，怎麼都看不出來，兩個人各自心裡是什麼意思。
「有空到省城，就來我這喝茶。」
好一會兒，傅爺開了口，「聽殘劍說，你擔心自己會喝上癮，這點你多慮了。」
他沒說，是江寧不會有喝上癮的機會，還是說就算喝上癮了，也有足夠的茶給江寧喝，這種老狐狸，說話永遠都只會說一半，留下的一半，卻意味深長。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江寧起了身，笑道，「改日再來拜訪。」
說完，他又對著殘劍點了下頭，轉身離去。
傅爺看著茶杯，沉默了許久，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旋即變得有些冷漠，淡淡道：「不是朋友。」
殘劍眸子猛地收縮。
「那你為何不讓我殺了他？」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拼著自己重傷甚至是死，應該可以把江寧給殺了！
「也不是敵人。」
傅爺又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