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在黑山的手下，沒能遵守二十年的約定。」
江唯道，「就在幾天前。」
什麼狗屁二十年的約定，江唯心中，一團怒火，漸漸燃燒起來！
騙人的，一切都是騙人的！
方苒沒有說話，她鬆開了抓著江唯的手，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站在那文絲未動。
她甚至沒有再問，似乎心中早就猜測，會是這樣的結果。
兩行清淚，從她眼角滑落，流到下巴，滴答滴答滴落在地面之上。
「師母，請節哀。」
江唯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種痛苦，他能理解，失去對自己來說，十分重要的人，那種痛苦，江唯自己也在經歷。
可他知道，他的痛苦，比不上方苒。
她等了自己師父，二十年啊！
二十年如一日，每天都精心打扮自己，不讓歲月老去自己的容顏，希望再見到自己師父的時候，依舊保持當年的樣子。
依舊好看，依舊美麗。
「我想接你回去，孝敬師母，代替師父照顧你。」
江唯開了口，「這方家……」
「我不走。」
方苒淚流滿面，卻是搖了搖頭，「我不能走。」
江唯一怔。
方苒不肯走？
剛剛方威就說，他可以讓江唯帶走方苒，但方苒自己肯不肯走，是方苒的事情。
難道，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被囚禁餘生，方苒還想繼續下去麼？
「師母……」
「我不能走。」
方苒再次搖了搖頭，她看著江唯，聲音顫抖，「我真的不能走，他死了……我還能去哪裡？」
她苦笑著，擠出一絲笑容：「我早該知道是這種結果，我早該知道的啊。」
「師母，你在擔心什麼？」
江唯問道，「我要帶你走，沒人可以攔著！」
噠噠噠——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方苒抬頭看了一眼，知道方威這種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放自己走的。
她敗壞了方家的名聲，方威不殺自己，留著自己一條命，就是要殺雞儆猴，用自己來警告方家上上下下！
「你快走吧！我大哥那種人，絕對不會輕易妥協，尤其……你是他的徒弟！」
方苒連忙道，「快走！」
「我必須，帶你走，我答應了師父。」
江唯堅決搖頭。
「我走不了啊！」
聽著外面急促的腳步聲，方苒著急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在方家！我跟你師父的孩子，還在方家！」
聞言，江唯腦袋頓時轟鳴一聲。
師父還有孩子？
他從來就沒聽何道人說過。
「你師父他不知道，」
方苒哭著，「當年我們分開之後，我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只是……孩子被我大哥帶走了，我必須找到他，所以，我不能走，你明白麼？」
「快走！」
她咬著牙，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知道你是他的好徒弟，但我不能走，謝謝你，讓我知道他的消息。」
方苒搖頭。
江唯沒想到，何道人還有孩子在世上，更不知道，就連方苒都不知道孩子的下落。
「我終究是方家之人，大哥就算太狠心，也不會殺我，可我要是離開……」
方苒眼淚止不住，「我的孩子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