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臉色當然難看。
「剛剛那個人，是誰？」
他盯著言堂，眯著眼睛，以他的視力，就算隔得遠，他依舊看得出，言堂剛剛是在跟那個人說著什麼。
「什麼人？」
言堂搖頭，「這，只有我一個人。」
「言堂！」
方秋怒喝，「你就不怕我告訴執法者黑山，你故意欺騙我，引誘我離開終南山！」
言堂輕笑了一聲。
「三少爺，這說的哪裡話，我一個小角色，哪裡敢欺騙你呢？」
「再說，你偷偷離開終南山，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要被罰或者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之前，可都沒見過你。」
「你……」
方秋大怒。
言堂是偷偷告訴自己的，他怎麼可能會承認。
「江寧到底是什麼人？」
方秋見言堂不回答，聲音更大了，「回答我！」
「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
方秋真想直接一巴掌抽在言堂的臉上。
就江寧那種實力，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他就是傻子，也絕對不可能相信。
「他是哪個世家的人？」
方秋臉上的寒氣，越來越重，「我警告你，再敢騙我，我定讓你後悔！」
言堂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他站在船頭，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海，忍不住嘆氣。
「三少爺，你是覺得，只有隱世世家中，才會存在像江寧這樣的人麼？」
「難道不是？」
江寧的實力，太過強大，以他的眼界，根本就看不出，江寧的極限在哪裡。
這等曠世高手，不在終南山的隱世世家中，又會是什麼地方的？
「你看這片海，」
言堂手一揮，「無邊無際，遠方有什麼，你能都知道麼？」
方秋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隱世世家的確很厲害，更是看破紅塵，不問俗事，但真的做得到麼？」
「若真做得到，為何對極道拳譜，還如此痴迷？」
言堂搖著頭，「自欺欺人，真的很不好。」
「你到底想說是？」
言堂轉過頭，走到方秋跟前。
「三少爺，這世界很大，比你想像得，要大地多，隱世世家不會是什麼主宰者，也沒有你想像中，那麼高高在上。」
言堂淡淡道，「站在雲端久了，再掉下來，可是會很痛的。」
方秋臉色微微一變。
他盯著言堂，怎麼都想不到，這是一個僕人，敢說的話。
這是大逆不道！
「言堂，你到底在為誰做事？」
方秋知道言堂肯定不會說，但他依舊開口問了。
此刻的言堂，他絲毫感覺不到，言堂對世家的敬畏，甚至，還有不屑！
言堂沒有回答。
「三少爺，你該回去了，黑山大人知道你逃出來，正大發雷霆呢，至於極道拳譜的事情……」
言堂笑了笑，笑得有些神秘，又有些意味深長。
他看著方秋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卻沒有多說一句，轉身就走。
方秋站在那，任由風吹船動，水波蕩漾開，眼神不斷變化。
出來一次，顛覆了他太多認知。
不只是江寧這個人的出現，更因為這言堂，明明只是方家的僕人，明明……
「我真是太幼稚了。」
方秋咬著牙，捏緊了拳頭。
被江寧羞辱，他技不如人，認了。
此刻，言堂對自己的態度，同樣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