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聽不懂烏克蘭語,這讓他很困擾,雖然他已經在努力學習烏克蘭語和俄語了,但短時間能想達到無障礙的溝通顯然不太可能。
傑特羅突然用英語大聲道:「這家裡還有其他人嗎?請帶過來,謝謝。」
保羅伸手抓著一個女人的脖子,推著她進了臥室。
那個坐在床上的男人非常激動,他大吼大叫著想要起來,而布萊恩卻是直接一拳將其打回了床上。
傑特羅攤了攤手,用烏克蘭語對坐在床上的男人笑著說了一句話後,突然朝著楊逸伸出了手。
所以看著傑特羅突然朝他伸出了手的時候,楊逸還搞不清傑特羅想幹什麼。
「手槍借用一下,謝謝。」
楊逸有些發蒙,但布萊恩卻是拔出了自己的手槍遞給了傑特羅,而這時那個坐在床上的男人神色大變,極為激動的就爬起朝著傑特羅撲了過去。
傑特羅左手接槍,右手自下而上猛然一揮,砰的一聲就打在了那個男人的下巴上,然後他猛然把槍對準了保羅推進來的那個女人。
確切的說那還是個女孩兒,最多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絲綢睡衣,懷抱著雙臂站在那裡瑟瑟發抖。
傑特羅用手槍對準了女孩兒,然後他一臉遺憾的笑了笑,扣動了扳機。
「我……」
楊逸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但已經遲了,那個女孩兒的頭上爆出了一團血霧後,向前撲倒在了床上。
床上的女人尖叫著去看自己的女兒,然後傑特羅又開了一槍,把那個女人打死在了床上。
緊接著,傑特羅又把槍對準了那個男人,開槍,但這次他沒有打頭,而是開槍擊中了那個男人的胸口,在發現那個男人還在扭動後,又開了一槍。
傑特羅走到床前,伸手按在那個男人的脖子上等了一會兒後,點頭道:「好的,他死了。」
傑特羅把手槍在手裡顛了一下,握住了槍管,將槍柄倒轉遞給布萊恩後,微笑道:「謝謝你的手槍,這槍不錯,真的不錯。」
布萊恩接過了手槍,沉聲道:「不客氣。」
楊逸還是有些震驚,因為他沒想到傑特羅三言兩語之後竟然就開槍打死了所有人,他以為傑特羅拿手槍是為了威脅那個男人呢。
「就這樣打死了?」
傑特羅看向了楊逸,然後他聳肩道:「「要不然還能怎樣呢?」
「我以為你會和他說一些話,我以為你要威脅他,嚇唬他……」
「哦,不,來這裡就是為了幹掉他的全家給其他人作個榜樣,而既然決定要殺了他全家,那何必對一個死人說太多呢?廢話太多不好,老弟,你沒發現電影裡的反派總是死於話多嗎?我們是反派,你要對此有所覺悟才行,所以不想當死於話多的反派,那就動作乾脆些。」
拍了拍楊逸的肩膀,傑特羅笑道:「好了,我們該走了。」
來到了車邊,傑特羅吐了口氣,道:「今天的事情辦完了,我們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回基輔呢,還是這就回去?」
「直接回去好了。」
「好的,那我來開車,你已經很累了,夥計,不必客氣。」
傑特羅打開了車門,上到了駕駛位發動汽車之後,他扭頭對著楊逸笑道:「睡一覺,等你睡醒了再接替我開車。」
楊逸真的睡了一覺。
在天亮的時候,車已經回基輔了,楊逸他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和傑特羅住在一起必然有很多事情不方便,但是要保護傑特羅,就不可能單獨住一個地方。
已經很疲憊的眾人回去之後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立刻睡覺,一直睡到了中午。
吃過午飯,傑特羅還在他的房間裡處理事情,而楊逸他們則是可以在自己的空間內自由活動。
楊逸找到了布萊恩。
「你知道傑特羅要幹什麼,所以才會搶先把你的手槍給他,是嗎?」
布萊恩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是的。」
楊逸輕吁了口氣,小聲道:「我不知道傑特羅是要殺人,我以為他要拿槍威脅那個人,因為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要殺人的模樣,但我沒想到,他會第一個殺了那個女孩兒。」
布萊恩淡淡的道:「你有什麼感想嗎?」
楊逸苦笑了一聲,道:「有些難以接受,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死在我的面前,讓我非常難以接受。」
布萊恩低聲道:「所以,如果你能聽懂傑特羅說了什麼,你會阻止他嗎?」
楊逸搖了搖頭,道:「不會,我只是有些難以接受,但我又不是正義感爆棚的英雄,布萊恩,以我成長的環境和經歷來說,肆意殺害無辜的人是不可接受的事情,所以我難以接受一語不合就殺人全家的事很正常。」
布萊恩沉聲道:「不是一語不合就殺人全家,是利益衝突。」
楊逸點頭道:「我明白,我當然明白這是傑特羅和死去那個男人的利益衝突,軍火販子也不是殺人狂,沒有利益不會隨便殺人的,更不會深夜驅車幾百公里再去殺人,我只是有些難以接受,但我不會阻止的。」
楊逸指了指自己,道:「你不明白嗎?因為我有同情心,所以我難以接受傑特羅殺人全家,有同情心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我有同情心不代表我會選擇當個英雄來阻止傑特羅,我知道自己是誰,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所以我不會做蠢事的。」
布萊恩看著楊逸,沉聲道:「很好。」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句話楊逸是用漢語說的,因為他無法用英語把這句話貼切的說出來。
楊逸看向了布萊恩,低聲道:「我只想告訴你,布萊恩,我有同情心是正常的,但我不會濫用自己的同情心從而導致我們陷入危險之中,傑特羅是在跟我接借槍而你把槍給了他,這樣不太好,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我想跟你說你不必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布萊恩輕聲道:「如果傑特羅不是親自下手,而是讓你開槍呢?」
楊逸毫不猶豫的道:「我會開槍的,因為我扮演的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僱傭兵,如果這個僱傭兵不該手軟,那我就絕不會手軟。」
布萊恩點了點頭,低聲道:「抱歉,看來我低估你了,看你當時的表情我真擔心你會阻止傑特羅,但既然你知道怎麼做,那麼我以後絕不會替你做出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