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

  從說要舉辦結侶大典之後, 天雲宗的人得到消息,當即就讓魔尊和魔門的長老親自過來談談, 金家得了消息, 雖是與魔尊的關係不太融洽,但好歹對方也同意上了族譜,思來想去, 金義還是忍不住帶金家的一部分人來, 也作為一方代表。

  這要是尋常的修士,哪會有這麼大的架勢——三股勢力居然匯聚在天雲宗, 徹夜商討起結侶大典。

  這一商討起來, 事事便要講得清清楚楚, 足足在天雲宗商量了半個月, 三股勢力的人才都心滿意足地離開。

  等到他們一離開, 魔尊要和喚醒升天梯的天雲宗大師姐, 舉行結侶大典的事情也傳遍了青淵界。

  是的,沈玉現在在外人之中,現在還掛了個特別長的頭銜:喚醒升天梯的天雲宗的大師姐。

  這頭銜之中的名號一個比一個大, 光是喚醒升天梯就足夠讓人震撼了, 又聽說是八大宗門的天雲宗也相當敬佩, 再又聽到是宗門內的大師姐, 便生出一種「果然如此了不得」的心情。

  這其中, 大概也有魔修在外經常吹起他們魔後的功勞。

  結侶大典真正要舉行前幾天,天雲宗的人便給各地的宗門送去了請柬, 魔門的人也是各個都送了一份。

  當天, 白天是在天雲宗舉行的, 那日的天雲宗也對外開放,不限身份。

  百姓們便在下方圍觀著, 那仙霧繚繞的山頂之上,一眾仙人齊聚靜候。

  過了不久,一條黑幽幽的隊伍自一個方向從空中行動有序的前來,他們在底下看不清,卻也知道那些個魔修、魔獸,一改往日那簡單的黑漆漆的形象,多了許多的華麗的點綴,最主要的還是那最為顯眼的魔尊的轎子和坐騎,那氣派和氣場簡直讓人驚呼出聲。

  百姓們看不到太裡面,就聽到沒過多久,好似從天邊飄來了一聲沙啞而有威嚴的聲音:「結侶大典——禮成。」

  緊接著,那群仙人圍觀著的山頂上便浮現出一束淡淡的紅光,很快消失。

  這下就連百姓們都知道是成了。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紅衣的貌美女子,一手搭在她身邊同樣容貌俊朗的男子身上,兩人都穿的一身紅,進入了魔門的轎子。

  魔修們的隊伍開始行動起來,而圍觀的一眾仙人也紛紛拿出自己的法寶或靈劍,御劍飛行與這群魔修朝同一個方向前去。

  看方向,好似是朝著最北邊的魔焰谷而去,眾百姓便悟了。

  這一行隊伍一路要經過的地方,底下的普通人家皆是抬頭看了一路,直至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

  ·

  晚宴是設在魔殿內的,魔焰谷里同樣也都是喜氣,家家戶戶都高興得很。

  魔殿內熱熱鬧鬧的,侍女小廝各個腳步又穩又快,往每一桌都送上酒菜。

  也不知道這桌位的安排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總之,季驍和沈玉分別在兩桌,一人坐在魔門長老和金家中,一人坐在天雲宗的弟子裡。

  周圍人都喝著酒,嬉笑打鬧著,唯獨沈玉只能一臉微笑地就著茶水下菜,一邊跟旁邊的人偶爾說著話。

  陸之清見沈玉吃了一晚,幾乎沒怎麼停下,還專夾那辛辣的菜,吃得賊起勁,一個修士的額頭都冒了一層汗,可見是吃了不知道多少。

  她瞧了瞧四周的同門都去互相敬酒,沒注意她們這邊,便扯了扯沈玉的袖子,待沈玉側頭湊近後,她才小聲說道:「大師姐,你這樣……等會兒別忘了先漱口,最好還給自己用個洗塵決吧。」

  沈玉腦袋上打了個問號,她不慌不忙地再次往嘴裡送入一個魚片,含糊問道:「為何?」

  陸之清見她一點也不明白的樣子,眼睛瞪大,登時急了,滿臉漲得通紅,在沈玉耳邊低聲說道:「那不然……那不然是要等會兒聞到一嘴的辣味嗎!」

  沈玉用帕子擦了下嘴,看著陸之清臉上的紅暈和耳根通紅的模樣,那眼底滿是害羞又生氣的樣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方這麼隱晦的是在說什麼。

  「哦哦……」她漫不經心地回應,只是腦子裡卻開始放空。

  被這麼一提醒,沈玉坦然的內心便開始有些動盪了。

  之前一直沒覺得有什麼,也從未想過太多,可真到了這一晚上,心跳還真就有點加快了。

  她臉上一瞬間變得有點燥熱,不知為何,總覺得坐在這裡有那麼些不自在了,而那不自在的源頭,自然是出在對面一桌的某個人。

  另一邊。

  季驍一坐下被魔修們敬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又被魔門的長老們笑盈盈的灌了不少,而在這喜氣的氛圍之中,他和金家之間的氛圍總算破冰了那麼一點,也喝了不少。

  饒是他是千杯不醉的體質,這會兒身上也多了絲酒氣。

  到了後半場時,周圍的人都勸他喝過酒,也不想再去擾他,轉頭去找了別桌的人喝酒暢聊。

  季驍時不時的夾口菜,只是這菜吃起來跟沒吃一樣,嚼在口裡都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他眼神時不時地盯向對面那桌,又見對面的沈玉吃的痛快,再挪開了視線,約莫過了半柱香再移過去,看到沈玉還坐在那裡便又挪開,如此反覆。

  後半場時他身邊坐著的人都跑去了別桌,明翎長老見狀,在他身邊坐下,打量著他,有些欲言又止。

  季驍收回視線問:「明翎長老,你有何事?」

  明翎長老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尊主,其實有些話本不該由我來說,只是你身邊確實也缺了那麼個提點的人,我們所有長老商討之後,最後決定由我來與你好聲說說。」

  季驍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沉聲問:「說什麼?」

  明翎長老:「今晚……嗯,尊主您肯定知道要經歷一些事情。

  只是,尊主你從很小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生活,怕是沒有人跟你說起過,今晚許是要注意些問題。」

  季驍手指動了動,他緩了緩,才說道:「注意什麼?」

  對面的幾個長老朝著明翎擠眉弄眼,示意她說點重要的,說得多一點。

  明翎長老一對細眉皺緊,她瞪了那群人一眼,猶豫片刻說道:「其實……最主要的一點,還是讓女方感到舒服就行了。」

  話說到這,她見季驍面色平靜的模樣,想說的話便卡在了喉嚨。

  尊主這般厲害,瞧他的樣子,應該也不用她多說了……

  想到這,明翎長老只說了一句:「明日,魔門的事務就暫時交由我們幾個長老來處理吧。」

  說罷,她便主動請離了。

  季驍有些心不在焉地拿著茶杯,下意識地看向對面。

  那頭的沈玉吃完最後一口飯菜,吃飽喝足,假意拍拍肚子對陸之清說了一聲:「有點撐,我先回去休息休息,消化一下。」

  她站起來,離開了宴席。

  季驍茶杯一落,站起身跟了出去。

  待他站定在兩人在魔殿內新修建的臥房門口後,停在了門外,躊躇不前,門邊的兩個侍女偷偷瞟了他一眼,在季驍皺眉揮手讓她們退下時,侍女們便捂著嘴笑著離開了。

  季驍站了一會兒,被冷風吹了一陣,混亂的思緒恢復了一點清醒。

  他抬手理了理袖子、衣領,撣了撣不存在的灰塵,站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氣,便如同被定身在那,而後他終於動了起來,卻是低頭去把自己並沒有移位的腰帶給整理了一下。

  他再次站直了身子,眉頭微微蹙起。

  季驍抬手捏了個訣,將自己身上的酒氣散淨,又用了幾次洗塵決,這才推門而入。

  他一進門,就見到沈玉已經換了身衣裳,雙腿盤坐在床邊,秀髮披散在她肩上,只是有一部分的黑髮用髮簪隨意地挽起。

  她低著頭,聽到聲響只是瞥了一眼:「他們肯放你回來了?」

  說著又低下了頭。

  房間裡的空氣似乎還留著並未散盡的水汽和熱度。

  季驍呼吸一亂,不由自主地喚了一聲:「師姐。」

  他腦海此時全被沈玉沾滿,幾乎想不起別的內容。

  房門關上。

  他大步上前,待靠近了床邊,這才發現沈玉一直低頭是在清點儲物袋。

  「坐。」

  沈玉拍拍自己邊上,然後丟給季驍兩袋儲物袋說:「這兩袋金義送的,點點看都有啥,記下來。」

  季驍接過後,看她認真的模樣愣了下,最後什麼也沒說,便跟她一樣拿了紙筆記錄。

  約莫半個時辰後,沈玉收起了東西,伸了個懶腰說:「時候不早了,睡覺吧。」

  季驍點了點頭,起身為她鋪好床鋪。

  沈玉卻走下了床,他並未多想,然而下一瞬,房間裡的燭火便滅的一乾二淨,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黑暗之中,以他們的修為看得清視野內的事物,可其他的感官卻變得敏感起來。

  有著熱度的軀體忽地靠近季驍的下顎,呼吸打在他的肌膚上,似乎讓周遭的溫度不停上升。

  季驍喉結動了動,出聲道:「師姐?」

  兩人離得幾近,沈玉像是嗅了嗅,好奇地問:「你今天不是喝了許多酒嗎?

  怎麼一點酒氣也沒有。」

  季驍低聲道:「我散了酒氣才進來的。」

  沈玉有些羨慕:「你這酒量真好。」

  她嘴裡說著話,雙手卻是自然地攀上了季驍肩膀兩邊,放鬆地搭著,整個人幾乎靠在了他懷中,語氣懶懶地:「我還以為今晚喝了那麼多,你回來肯定倒頭就睡。」

  季驍呼吸一滯,而後伸手托住她的後腰,讓她更加懶散地、將整個重心交到了他手上。

  「沒喝多少。

  都兌了水。」

  季驍湊近她臉頰,因這屋子裡太黑,一時沒注意,兩個人的鼻尖輕輕碰上,他索性就這樣壓著聲音說道:「師姐是累了?

  我送你到床上休息。」

  沈玉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嗯。」

  季驍抬手抱起她,將人送進了被窩,而後自己躺入了另一邊整理好的被窩裡,又伸出手給她肩膀處的被子牽了牽。

  他呼吸有些加重,卻一直沉默不言,最後只是將手搭在沈玉的腰上,摟了摟,閉上了眼。

  沈玉看著他的臉,磨了磨牙,陷入沉沉的思考。

  說睡覺,還真就「睡覺」啊?

  怎麼平時就沒見你睡得這麼積極!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只聽得到兩人的呼吸聲。

  幾個呼吸後,有一黑影摩挲著。

  季驍眉頭緊鎖,還未來得及睜眼,就感覺到自己身上一重,肩膀被人按住。

  他猛地睜開眼睛,有些不解地望著眼前的人。

  容不得他多想,一雙溫熱的唇瓣貼近,淺嘗之後離開,季驍愣了一下,緊接著抬手壓住了沈玉要離開的動作。

  兩人呼吸交纏,屋子裡多了細微的喘息聲。

  季驍最後卻是極為克制地停住,靠在沈玉的額頭上,啞聲說道:「師姐,你今天不是累了嗎,該睡……」

  沈玉一字一頓地說道:「季木頭。」

  季驍:「……?」

  下一瞬,他就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無形的力道困住。

  沈玉微笑著說:「季師弟,先前我用冰棱四花它們給你治療傷口,應該還沒全好吧?」

  季驍:「……沒有。

  但已經沒什麼事了。」

  沈玉說:「既然如此,那就還是要注意點,別傷著手了。」

  說完,她兩手用了點力,季驍兩手無法行動,順著她的力道倒在了床上,接著一雙手挑開了他胸前的衣襟,直接碰到了他的肌膚,手指挑釁般地花了幾個沒有規律的圈。

  季驍瞳孔一縮。

  喉結處又被人輕輕咬了一口。

  他呼吸粗重,低聲說道,「……師姐。

  你鬆開我。」

  「不行。」

  沈玉挑了挑,勾起唇角說,「怎麼好讓季師弟的手再次受傷呢!」

  月光下,人影再次動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溫度都仿佛升高了不少。

  床上的人眼神明亮,沒有什麼時候會比現在更清醒了,他指尖都仿佛湧上了滾燙的熱度,猛地翻身將人反壓在身下,報復性地握緊了她的手腕,而後將她做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兩人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摩擦地凌亂。

  就在這時,沈玉聲音有些沙啞地嘆了一口氣。

  季驍一頓,就聽沈玉幽幽地說道:「好累啊,想睡了。」

  「……」

  季驍咬牙說道:「時候還早。」

  沈玉搖了搖頭,面容看似疲憊道:「師弟,我真的好睏。」

  季驍嘴唇緊抿,隨後在她鎖骨上留下一道淺淺地牙印:「我去讓人送來熱水。」

  等到熱水送來後,沈玉下巴抵在季驍的肩上,又慢悠悠地說道:「季師弟,我手上沒勁了,你能幫師姐沐浴嗎?」

  季驍手指攥緊:「……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