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和魔後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這讓魔焰谷的魔修都很高興。閱讀
在此之前,子陽仙尊出手後,都直言無法對魔尊下手,這更讓他們高興,這件事情定是會拿出去吹噓一輩子的。
不僅如此,他們的魔尊和魔後從天一劍宗和其他宗門的重圍之下,逃出生天,這事更是能吹噓許久,掉那群仙門的面子。
再就是,他們魔尊,終於把眾魔修都心知肚明的,盼了許久的魔後給正式迎回了魔焰谷,兩人那可是突破了世俗常規,魔門和仙門的修士都能在一起,就算沒有辦結契大典,那也是大差不差了。
畢竟人都帶回來跟魔尊一起坐到主位了麼,且看這態度,且看他們魔尊為了魔後都願意改變魔門——這個魔後也是可以寫進魔門歷史中了。
幾件事情加起來,那就是喜上加囍,慶祝的宴會依舊是要舉行的,重點在於喜氣,而不是形式,雖說辦的匆忙了點,但氛圍是到了。
魔焰谷中移居過來的百姓,也聽說了晚上全谷都舉行宴會,就算他們這些普通人沒法進入魔殿中去參與,可城外也有不少魔修和普通人,同樣能享受同等的待遇——該發的發,該送的送。
這下可真是大喜了,有好些人剛從外面那緊張又混亂的地方里,抱著試探的心情到了魔焰谷,沒想到剛來沒幾天就沾上了這樣的喜事,可高興壞了,小孩子們都從大人的情緒中感受了不少喜悅,知道晚上不用做功課或者習女紅,已經開始在街上撒野了。
魔門還聽了沈玉的意見,給了那些賣糖葫蘆或者會賣些吃食的商販一些錢財,讓他們在今晚免費在街道中,讓谷內的人都能免費領取,不止是吃的,喝的也都有……除了酒。
整個魔焰谷里到處都透露出喜氣洋洋地氣息,宛如提前過起了年。
一些手上會做工的百姓,也是主動申請,一伙人聚集在一起樂呵呵地做著手工的花燈、花傘,為原本陰氣重重的魔焰谷增添了不少柔和的、「活」的氣息。
至於那些做手工的成本,當然是由魔門自己來出了——他們當天傍晚就出了幾匹人馬,從附近的城鎮上掃空了商鋪。
出門採購的魔修們做事也相當的高調,臉上止不住地笑,順便邀請那些商家可以到魔焰谷來玩玩。
反正這事肯定也會在仙門那留下痕跡,在對方不知道魔焰谷到底要幹什麼掃空了商鋪時,會引起對方許多的猜測,應當也會派人手來查看,不過沒關係,他們魔尊回來了,就是來魔焰谷玩玩也沒什麼,畢竟有去無回嘛。
到了夜裡,魔焰谷內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喧鬧聲。
谷內只有一條小溪,在結界破開打開了魔焰谷與外界的聯繫後,這條小溪便流動起來。
今日沈玉聽了這事,要人臨時去外面買棵高大點的樹回來,那魔修不過一個時辰,就用繩子拖著木板,把一顆巨大的連根拔起的樹給帶了回來,當下就給埋在了小溪旁。
樹上掛著一些紅繩,繩上掛著的則是空的布袋子,樹的邊上還擺著木桌,木桌上放著的是空白的紙張和筆墨,數量足夠。
到了夜晚,樹旁的石燈亮起,給這個地方增加了不少浪漫,吸引了一些百姓過來,聚集到溪邊,待看了樹旁木板上些的字後,一些人笑著在木桌上寫好了字條塞到空的布袋子裡,主動的在布袋子上做了記號,這樣別人就知道這袋子是有人的了。
這個活動也算是有不少樂趣和心裡的安慰了,倒真讓這群移居過來的百姓想起了在外面的節日,也是這樣的暖心。
後來又知道是臨時建起來後,對魔焰谷就更有些感慨了,心下也多了些好感和歸屬感。
沈玉走在路上,看著街道兩邊的情景,只覺得魔焰谷能變成這般模樣,除了那魔殿,魔殿之外就跟尋常人所生活幾乎快要沒什麼差別了,最多也是土質看著黑了些,環境有些荒涼了點,但氛圍還是好的。
她心裡不由有些動容,魔焰谷現在這樣,與原著中的比起來幾乎是兩個極端。
真好啊。
沈玉心裡盤算著這魔焰谷之後該如何栽培些植物,又該如何發展,路過的行人卻紛紛朝她笑著目送,而後互相小聲說著話。
「魔後人真挺好……誒,就是為何感覺她跟魔尊之間有些生分?」
「生分什麼啊,你是今天都沒出門吧?你是不知道啊,魔後來的時候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啊?真的?對魔尊嗎?那可是魔尊啊。」
「魔尊又怎麼了,魔尊不也得被揪耳朵麼!」
「……我說怎麼這魔尊怎麼一直跟在魔後身後,還都不說話的,原來如此啊!」
周遭路人講話的聲音自以為很小,可到底是尋常百姓,有些話還是落入了沈玉的耳中。
過了一段時間,大約這魔焰谷的人都對她沒再像開始那麼好奇了,漸漸地散開去四處玩鬧,沈玉忽地停下。
她轉過身,後面的人就隨著她停下而站在原地,好似愣了一下,接著望著她。
兩人相顧無言。
沈玉視線微微動了下,可能季驍本人並不知道,甚至其餘魔修也極少會感覺到,可她對季驍極為熟悉,就連她自己,也是這會兒才發覺,她竟然對他的姿態和小動作會這麼清楚。
面前這個人,看上去面無表情地跟在她身後,她停他也停,她走他也走,固執且倔強。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在以此來冷淡面對,可魔尊這種態度對於一個魔後來說,那可是極大的寬容了。
……但是沈玉卻在季驍平靜的表面下,隱隱察覺到了一絲慌亂。
而且這一路,她看向某一處多注視了一會兒,季驍就會默默給她買回來,遞給她。
不過沈玉看了一眼就扭頭走了,季驍手中提著的東西便越來越多。
她已經一晚上沒跟他說話了。
季驍的氣壓很低。
沈玉看了一會兒,又轉過了身。
季驍在後面抿了抿唇,指尖不安地動了動,提著的紙袋子和盒子發出了細微的碰撞。
他想說些什麼,話語卻被堵在喉嚨,說不出口。
季驍嘴唇翕動道:「師姐……我錯了。」
他再一次低聲道歉:「之前都是我不對,以後不會再有。」
然而前面的人卻走遠了幾步,好似什麼都沒聽到,季驍眸中一暗,再次跟了上去。
剛一上前,沈玉就停了下來,回頭說:「剛才買的糕點呢?」
季驍一怔,繼而手忙腳亂地在一堆東西中,抽出一個手指勾了一根繩子,將繩子包住的東西小心地遞了上去。
沈玉打開紙袋,拿了一塊糕點咬下,嘴角沾了點粉渣,季驍一眼看見,右手上的東西挪到另一隻手上,再遲疑地抬起手為她輕輕擦拭。
沈玉:「你錯哪了?」
季驍低聲說:「不該騙你。」
沈玉捻起一塊糕點塞到他嘴中。
「勉強過關。」
她在季驍呆愣地嚼著糕點時,指著一邊說:「去那邊逛逛吧。」
說罷,便抬腳往小溪那邊過去。
她自己叫人栽的樹,掛的繩,自己都沒去看過,這可就說不過去了。
·
兩人來到小溪邊,周圍的路人見到兩人走近,一看到他們的面容臉上皆是一驚,下意識繞開,齊刷刷地給兩人騰出了一個真空地帶。
結果有幾個小孩見大人這樣以為沈玉兩人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正處在調皮的年紀,趁人不注意,當下就從兩人的中間穿了過去。
沈玉腳下一錯,讓開他們,激起了這群孩子的逆反心理,在旁邊的父母驚聲呼叫時,幾個孩子屁顛屁顛地衝到了季驍邊上,一把扯下了他手中提著的東西,又樂呵呵地跑開了。
人群中接二連三地響起怒喝聲:「你這死孩子,你知不知道拿了誰的東西?還不快還回去——!」
季驍臉色陰沉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
他給師姐買的。
全·都·被·搶·走·了。
若不是師姐在一旁看著,他不好出手,不然怎麼會讓這群孩子得手!
沈玉噗嗤一聲笑出來。
「若是換作平時,這群熊孩子我定是要治一治的。」沈玉摸著下巴說,「今天就算了,不跟他們計較。」
她說著,將手裡剩餘的半個紙袋子塞到季驍手裡,安慰道:「還剩下兩塊,你吃吧。」
季驍打開看了一眼,只剩了半塊掰開的。
「……」
沈玉神色自若地說道:「我們也寫個字條吧。」
季驍將紙袋包好:「寫什麼?」
沈玉拿起筆,沉思片刻,在紙上寫下:祝願一切平平安安,歲月靜好。
她一本正經道:「平平淡淡才是真。」
季驍看了一眼,提起筆,嘴角緊抿,在沈玉望過來時側過了身擋住了,隨後自己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寫什麼了?給我看看?」沈玉好奇地一問。
季驍猶豫一會兒,遞給了她。
紙上的字一筆一划寫得規整又認真。
百年好合。
……什麼玩意兒。
沈玉一時無語:「這不是夫妻間用的嗎,你這貧瘠的詞彙啊。」
季驍手指攥緊。
沈玉拿起自己那支筆,在他下面補充一句:兩情相悅。
頓了頓,又繼續寫:琴瑟和鳴,相濡以沫,同舟共濟……
寫到後面越寫越歪。
沈玉皺起眉頭一看,說道:「全添上得了,都是好詞。」
末了,在紙上寫下落款:季驍。
季驍接著又寫下:沈玉。
兩人把紙疊到一塊,塞到了布袋裡,在袋子上面畫了個糖葫蘆,重新掛回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