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皇城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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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皇城玉符

  轟隆隆!

  滿院青燦之火,被凰焰覆蓋,

  高大男人抬起雙手,格擋在面頰之前,但整個人還是被這磅礴凰焰吞沒,狼狽摔飛出去。

  姜凰眼瞳進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光芒。

  青隼恐怕怎麼也想不到。

  這個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身體裡藏著第二具魂魄。

  當副神魂受到傷害,陷入昏厥。

  那麼主神魂—便會接管這具身體。

  謝玄衣之所以坐在石桌前,拿著羊皮魂契陷入長考,便是在拖延時間,等待「主神魂」的復甦。

  先前贈出的半滴不死泉,此刻成為了兩人心湖之間的紐帶。

  臣服大褚皇室,換來此生太平?

  何其荒唐!

  這張魂契,根本不需要一丁點時間考慮。

  「轟!」

  面色慘白的姜凰,這一刻整個人的氣勢變得凜冽而不可侵犯,她的眼神如大日般炙熱,渾身燃起了赤紅光火!

  那根束縛軀殼的寶繩瞬間被凰火焚斷!

  源源不斷的凰火從檀口之中噴吐而出,化為一道濃縮的熾熱火柱,將青隼特使淹沒。

  「啊—.

  痛苦悽慘的怒吼之聲,在庭院之中爆發。

  本就是「火人」的高大男人,雙腳陷入地面,整個人的手臂,身軀,都開始「消融」

  便在此時。

  「刺啦」一道脆響,在空中爆發!

  這道劍氣刺鳴之音,戳破凰火焚燒的沸響,

  一根枯木枝,裹挾著凌厲劍意,刺入青隼特使的後心。

  「先天離火聖體,可以駕馭世上諸火,但唯一的缺點便是——」-由於太過親火,所以離火聖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遭遇「火噬」。」

  謝玄衣面無表情說道:「善游者溺死,縱火者自焚,離火聖體大成之前,日常出行都需要佩戴陣紋,符篆,甲冑,以此壓制『火噬」,我說的沒錯吧?」

  這根枯木枝,從後背刺入,從胸膛戳穿。

  ......?

  青集特使微微回頭,看到了一張帶著譏諷笑意的冷漠面孔。

  『這就是昨夜行刺,我會見到那具黑甲的緣故—-如果沒猜錯,你平常總是會佩戴那副盔甲,

  專門用來壓制『火噬』」,溢散而出的元火之氣,便聚集到了盔甲陣紋之中。」

  謝玄衣一字一句問道:「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凰火,或許還奈何不了你。但如果再加上『火噬」呢?」

  咔!

  枯木枝的劍意進發,在高大男人身軀之中攪弄,擴散。

  一圈熾烈火星噴薄而出。

  「你—·想殺我?」

  青集特使注視著身後洞天境的少年,感到了一縷發自內心的寒意。

  原來從一開始。

  謝真就沒打算離開府邸,也沒打算刺破陣紋,通知任何人。

  這小子。

  是想將計就計,把自己這位陰神尊者,就地做掉!

  而恐怖的是,這個聽上去如同天方夜譚的事情—--此刻正在一步步推進,生效,而且沒有絲毫迴旋餘地。

  離開皇城之前。

  青隼特使拒絕了元繼謨贈出的「壓火符篆」。

  在他看來,區區「火噬」不算什麼,自己即便褪去火鱗重甲,也不必擔心短時間會引起火噬—-每一個離火聖體在成長的過程中,都會經歷無數次「火噬」,此事可大可小,即便沒有符壓制,火噬依舊可以通過神魂力量強行壓制。

  但如果在戰鬥之中,遭遇火噬·

  可就不一樣了。

  青隼特使的神念,此刻全部都要用來對抗凰焰。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則是被枯木枝劍意所牽扯,他已經沒有更多力量去壓制身體裡逐漸翻湧的「焚燒之意」。

  火噬開始自肺腑翻湧,向外擴散。

  他的肌膚出現大片大片的焚燒裂紋。

  而還並不是最讓青集特使感到「恐懼」的地方·—

  他真正「恐懼」的。

  是事到如今,謝真依舊沒有祭出本命飛劍。

  這少年只是將枯木枝刺入自己身軀之中,持續不斷注入劍意,元氣,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神念平衡,讓「火噬」來侵蝕自己的肺腑,即便到了這一步,依舊沒有生出祭劍殺人,奠定勝局的念頭。

  仿佛是覺察到了對方的意圖,

  謝玄衣輕聲開口:「你在等我出劍?」

  這一言,讓青隼特使瞳孔再次收縮。

  謝玄衣平靜注視著這個被凰火吞沒的傢伙:「你是奉皇城之令,前來大穗劍宮的—-在劍氣大典之前,誰也不知道會有一個叫『謝真』的少年憑空出世,所以你要調查的當然不是我,而是『謝玄衣』。」

  「剛剛遞給我的『神魂之契」,也並非早有準備,而是臨時擬定。看來皇城裡的那些大人物也沒有想到,謝玄衣還留了這麼一位弟子,只不過對於他們而言,收下謝真依舊並不是最重要的,確認謝玄衣臨死前留下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謝玄衣太了解眼前男人想「看」到什麼了。

  整場劍氣大典。

  他沒有祭出過哪怕一次本命飛劍擊敗諸位登門問劍者。

  擊敗景青明。

  哪怕擊敗江寧世子。

  謝玄衣都沒有使用飛劍手段。

  所謂特使,便就是皇族的「眼」,正如青隼特使第一次刺殺自己之時所言,他不在乎自身死活他只在乎。

  如果就這麼死去,能不能讓皇城那邊的大人物,看到有用的,有價值的信息。

  「你———為何如此了解皇城司?」

  青隼特使聲音沙啞開口。

  他在凰火焚燒之中,逐漸只剩下一具焦黑枯稿的身形。

  「作為書樓暗子,了解皇城司,應該很正常吧?」

  謝玄衣笑了笑,溫聲細語說道:「放心,我會祭出『本命飛劍」的,但不是現在-我會在你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祭出飛劍,以確保你沒有任何機會,捏碎直抵皇族的神念玉符。」

  特使既為皇族的「眼」。

  他們身上,必定帶著可以與皇族直接溝通交流的信物。

  謝玄衣不知道,也不確定——.這傢伙身上的信物放在哪裡,如何觸發。

  但他知道。

  自己如若祭出「沉」,此次出鞘,務必殺人!

  若是有任何丁點線索,被泄露出去,那麼迎接自己的,便是來自大褚皇族的沉重打擊。

  打定主意之後。

  謝玄衣便繼續灌輸劍意。

  整座庭院,只剩下枯燥且持續的火焰灼燒之聲。

  萬度高溫的凰火,將高大男人壓倒在地,單膝跪下,幾乎快要匍匐。

  那原先仿若小山般的巍峨身形,一點一點被消融。

  這是一場對於三人而言都異常嚴峻的「拉鋸戰」,青隼特使從未有過如此屈的時刻,堂堂一位陰神尊者,由於自身「離火聖體」的緣故,被算計拿捏地無法動彈,事到如今,他只能寄希望於這兩個「小傢伙」可以在火噬徹底爆發之前,先一步耗盡力氣。

  但此刻,讓他真正感到絕望的是———.-並不是凰火。

  而是被凰火壓制之後,謝真刺入自己身體裡的那一劍。

  那道起初看似微渺的劍意,此時此刻反而變成了真正致命的一擊。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

  這少年的劍意,宛如大海一般,無窮無盡,源源不斷。

  自己明明身為陰神,卻無法將其斬斷,也無法將其折碎!

  這縷劍意如魚一般在自己軀殼經脈里擴散,游掠,衝撞,即便自己這副離火聖體,早已將經脈融化鑄成純火,依舊能夠感受到劍意噴薄之時,帶來的鑽心疼痛!

  「l喵l·——」

  半個時辰之後。

  這場拉鋸戰的天平,逐漸開始傾斜。那持續噴薄的凰火,顏色變得淺淡了一些,青隼特使一聲低沉怒吼,由單膝跪地,變成緩緩站起身子,他那原先消融了些許的身形,在「離火聖體」的修補之下,重新恢復了一些氣血。

  看到這一幕。

  謝玄衣神色有些許難看,

  他知道,這個現象意味著姜凰—已經支撐不住了。

  主神魂本就虛弱,此刻遭遇生死危險,才迎來全面爆發-

  一這場凰火爆發,能夠持續如此之久,應該算是「迴光返照」,自己的劍意固然可以持續灌注下去,但主神魂恐怕已抵達了極限,如果再這麼壓制下去,「九死禁」反而會先一步爆發。

  謝玄衣深吸一口氣,感到一陣壓力。

  這位陰神尊者,比自己想像中要「堅韌」得多—————

  竟然硬生生扛著凰火,劍意,加上火噬,支撐了如此之久。

  看著高大男人一點一點站起身子,謝玄衣神情變得冷厲起來。

  事已至此。

  他似乎已經沒了更多選擇。

  「嗡嗡嗡!」

  整座庭院都響起了清脆的劍鳴之聲,一座金燦洞天在謝玄衣頭頂撐開,無數劍鳴都匯聚掠往他的掌心。

  便在此時。

  姜凰噴出一大口鮮血,驟然失去意識。

  源源不斷的凰火驟然斷裂!

  青集特使苦苦煎熬,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他已經聽到了自己背後翻湧的劍鳴-—-在這生死一瞬,他順應心湖中的直覺,做出了一個違背常理的選擇。

  如果換做其他陰神尊者,大概率會直接轉身,提起一口元氣,與背後洞天境的少年硬撼。

  以扛下洞天圓滿一道本命飛劍為代價,殺死對方!

  但青集特使並沒有這麼做—-他在這一刻放棄了作為「陰神」的尊嚴和自信,沒有選擇轉身出擊,而是將好不容易提取的這一口元氣,盡數用在了「洞天取物」這件事情上。

  「嗡嗡嗡一一滿院呼嘯的劍氣短暫的凝滯了一剎。

  謝玄衣瞳孔收縮。

  他看著那脫離火海的高大身形,以極其狼狐的姿勢,從眉心洞天之中,取出了一塊玉符。

  咔一聲!

  沒有絲毫猶豫。

  青隼特使,住了這枚與皇城陽神意念相通的玉符。

  玉符發出了破碎之聲。

  (PS:今天還有兩更。第二更在傍晚七點之前。諸位記得投一下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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