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趙孝成王

  趙姬因為身體不適的緣故,趕往了雍城,她要去那裡修養一段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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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對她的離去,其實並不在意,因為她在不在咸陽,都沒有什麼區別,反正她從不來看自己,而自己也根本不願意看到她,在送走了趙姬之後,嬴政居住在趙括身邊的時日也就更多了。在這個時候,趙括也是忙著做自己的事情,趙括是忽然發現,自己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標點符號,在這個時期,其實是有標點符號的,可惜,這個時期的標點符號並不成熟,大概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故而很多文章是可以得到不同的解讀的,趙括大概是因為繼承了原身記憶的緣故,故而一直都沒有感覺到那種違和感,直到趙康裝模作樣的在院子裡讀書的時候,趙括從他那奇怪的分段里驚醒,自己為什麼不弄出現代的標點符號呢?

  趙康坐在院落里,受到了逼迫的他,無奈的拿著書,搖頭晃腦的開始讀:「孟子曰:天將,降大,任與斯,人也」,趙括坐在房子裡,按住自己想要去抽趙康的衝動,便回憶著自己所知道的標點,開始做起了測驗,在他做測試的時候,他聽到了趙政的訓斥聲,隨後,秦王就走了進來,看到父親正在寫什麼,他也沒有打擾,就坐在了父親的身邊。

  趙括正在為自己的馬服書做著注釋,他寫了一段話,隨即加上了逗號,又加上了句號,最後又加上了感嘆號,問號,頓號,冒號之類的東西,經過他的簡單測試,他覺得這還是可行的,若是推廣起來,也絕對是有用的,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後來那樣為先人大量的做注釋的情況。

  在後來,出現了學者們熱衷與為先人的書籍做注釋的情況,結果因為每家的注釋不同,分段分章不同,出現了很多的學派,互相的征伐,歪曲了先人的學說,甚至對此進行篡改,趙括覺得,標點符號若是能得到推廣,不僅是方便了如今的閱讀者,更是方便了後來的人,能夠更好的理解前人的想法。

  嬴政坐在一旁,看著所寫下的那些奇怪的符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趙括越寫越多,甚至還寫出了艾特符號,他思索了片刻,發現這個符號沒有任何用,便又刪掉了,這甚至都不算是標點符號他寫完之後,抬起頭來,看著一旁的趙政,方才指著自己所寫的內容,說道:「你看,這是逗號這是句號」,他又為秦王講解起了他們的作用,秦王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點著頭。

  秦王也瞬間明白了趙括的想法,的確,呂不韋在處理各地的奏表的時候,也要耗費心思來進行分段,因為如今的符號尚且沒有成型,沒有得到完全的推廣,故而會出現一大段連在一起,根本就沒有辦法來區分的情況,而分段也一直都是讀書的一個大難題,嬴政年幼的時候看書,就因為分段而讀不懂文內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如今,父親似乎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辦法。

  「父親有了這個符號,倒是方便了讀書,也方便了學室的子弟。」

  趙括腦海里忽然又有了想法,那如果是簡化漢字,甚至是提前弄出拼音來呢?他記得,自己當初認識文字的時候,可就是從拼音開始學習的,他想著這些,又看了看面前這造價昂貴的紙張,如果紙張的造價能再減少一些,推廣率能更好一點就好了,在竹簡上來做這些,實在是不容易啊。

  在這個時候,秦王終於看完了所有的符號,他開心的跟父親談論了起來,兩人聊了片刻,嬴政這才開口詢問道:「父親,我有一件事想要跟您請教。」,趙括點了點頭,繼續忙著自己手裡的事,說道:「嗯,你問吧。」

  「父親,我本來以為自己有能力親政,可是我跟隨丞相處置政務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遠不如丞相,若是那些事情讓我來做,我是絕對做不到的,您曾今說,君王不只是要有志向,還要有能力。我也想要成為一個有能力的君王,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增加自己的能力,怎麼可以變得像丞相那樣善於政務,怎麼變得可以像您那樣善於軍事」

  趙括一愣,這才停下了手裡的事情,他認真的看著嬴政,說道:「你覺得什麼樣的君王是有能力的?」

  「善於內政,精通軍事仁義愛民?」

  「你這個想法太過荒謬!」,趙括毫不留情的訓斥著他,趙括說道:「不同的位置上,能人的標準也是不同的,如果一個士卒他精通木匠的活,那他算是個有能力的士卒嗎?如果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他精通詩樂,他能算是一個有能力的將軍嗎?」

  「對君王而言,最重要的能力是能判斷出一個人的德行和缺點,將他們放在最適合他們的位置上」,趙括說著,方才勸說道:「你要做的不是讓自己有呂不韋,或者我這樣的能力,而是去得到更多的像呂不韋,像我這樣的人,將他們放在適合他們的位置上,是你要分出誰能用,誰不能用,遠離小人,親近賢臣」

  「這才是君王最重要的能力,你只要能做到這一點,你就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哪怕你不會打仗,不會去處置政務,這都是無所謂的,只要你讓會打仗的人為你去打仗,讓精通內政的人為你來治理國家,這就可以了政啊,看看天下的君王吧。」,趙括坐了下來,面色變得非常的認真,而嬴政也坐在了他的面前,聽著他的話。

  「天下的君王,有像燕王這樣的人,你想想這樣的君王,我聽聞他性格暴虐,毆打老臣,反覆無常,不聽大臣的勸告,又好炫耀,從不想著去治理國家,每天都是想著如何享受,不斷的抽調百姓去服徭役,不將庶民當作自己的子民,任由官吏去欺壓他們,戰敗之後,就將戰敗的過錯丟給大臣,甚至要處死他,這樣的君王,是你不能做的,也是一定會滅亡的!」

  「有像齊王那樣的人,你想想這樣的君王,我聽聞他毫無主見,在他母親逝世之後,他再也不去處理國內的事情,整日在王宮裡悼念自己的母親,也不懂得用人,他任用一個喚作後勝的貪婪小人,任由這樣的小人來侵害齊國,殘害百姓這樣的君王,也是遲早要滅亡的!」

  「有像趙王這樣的人,他愛才如命,卻不懂得如何任用他們,他總是去獎賞那些新來的大臣,卻怠慢了原先的大臣,他的心思是放在了收集人才之上,而不是任用人才之上,他太迷戀權力了,為了權力甚至不惜要迫害自己的封君,這樣的君王,或許不能讓國家被滅亡,可是一定不會強盛!」

  「有像魏王這樣的人,他忌憚自己的胞弟,任用人才時看他的家世而不是能力,為人暴躁,急於求成,做事從來不能堅持下去,看不到成果就要放棄,甚至為了領土而綁架自己的大賢,送給其他的國家,這樣的君王啊,無德至極啊,他也一定是要滅亡的。」

  「還有像韓王這樣的人,他用申不害的學說來治理國家,他不相信自己的大臣,他自大狂妄,總是自以為是,以自己為重心,從不顧及他人昏庸無道,像他這樣的君王,也是遲早會滅亡的!」

  嬴政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點著頭,牢牢的記住了這些反面的教材,趙括這才說道:「政啊,要以他人為戒啊,絕對不要效仿他們,你要看到他人的過錯,再思考自己的行為,若是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的行為跟這些君王有些相似了,你就得即使的去改正!」

  趙括很快就將自己所弄出來的標點符號交給了呂不韋,呂不韋可不敢怠慢,他認真的觀看了這些符號之後,非常的驚訝,中國的標點符號起源很早,早在甲骨文與金文時代,便已經有了標點符號的萌芽,可以說,我國自從文字誕生之日起,就產生了標點符號。

  到了春秋戰國時期,我國的標點符號有了較大的發展,出現了很多種類的標點符號,大致有段落音、章節號、連接號、重文號、合文號、倒鉤號、專名號、冒號、鉤識號以及各種形式的句讀等,可是這些繁瑣的標點,並沒有起到理想中的作用,就如這個時代繁瑣的文字那樣,都需要得到改進。

  趙括的改動,並不是什麼大事,甚至不算是太大的改動,可是這有利於推廣,呂不韋連連稱讚,至於他心裡是怎麼想到,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秦王元年,除卻魏國與楚國之外,其餘的國家,都是選擇了修養,因為大戰之後,各國都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他們需要時間來調養,需要時間來恢復。

  秦國將心思都放在了修建渠道上,因為鄭國曾告訴呂不韋,渠道修建成功之後,起碼可以讓秦國的產糧增加一倍,呂不韋雙眼都直了,如今秦國的國力,可以勉強的動用三十萬大軍來投入戰爭,並且確保他們的物資,若是產量增加了一倍,那說明什麼?秦國可以投入五六十萬大軍到戰場上??

  呂不韋想起這個畫面,都是激動的不能自已,若是秦國真的能調動五六十萬的大軍,天下誰還能擋得住秦國呢??

  就是六國聯合起來也不是秦國的對手啊!

  就在繁忙與美好的憧憬之中,秦王的元年也是漸漸的結束了,寒冬再一次來到了這個世界,而每年的寒冬,卻總是要帶走一些人,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熬過這個寒冬,而這一次,噩耗似乎是降臨在了趙國,在寒冬到來的時候,正在巡視著列人周圍渠道的趙王丹,卻是忽然從馬車上摔了下來,被大臣們急切的送回了邯鄲。

  趙王丹的年紀並不大,他從這一天開始,便是連續數日的高燒,額頭滾燙,臉色赤紅,太醫令們急得團團轉,而整個趙國,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慌之中,而在這個時候,剛剛成年的太子偃,也是整日陪伴在父親的身邊,親自來照顧他,他的這個舉動,倒是讓不少人都對他稱讚有加,認為他是一個孝子。

  而在病榻上苦熬了兩個多月之後,趙王是愈發的痛苦,沒日沒夜的遭受病痛的折磨,他常常痛苦的哀嚎著,然而,這於事無補,他還是逐漸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在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之後,就連死亡,都不再顯得那麼可怕。

  趙王虛弱的躺在病榻上,他看著自己的兒子,不斷的呼喚著他的名字,直到偃走到了他的身邊,趙王的臉頰方才划過了一道淚痕,「寡人不行了,偃,寡人要走了」

  「父親不會的,您會好起來的,父親。」

  「偃,偃」,趙丹虛弱的說道:「你的那個好友郭開,他並不是值得信任的人,你要處死他,要處死他!信平君,孔公,龐公,武安君這些人,都是趙國的棟樑,你可以完全的信任他們,可以完全的信任他們,你要像對待長輩那樣對待長輩那樣額」,趙王忍不住的痛呼了起來。

  「父親!!」,偃看著痛苦掙扎的父親,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父親,我會按著您所說的去做的。」

  「偃」,趙王哭了起來,他說道:「寡人該如何去見馬服君啊,寡人逼走了他的兒子,寡人該如何去見平原君,如何去見平陽君,他們一定都給父親說了寡人所做的事情寡人要如何去見他們啊」,趙王大聲的哭了起來,偃不斷的擦拭著淚水,無奈的說道:「父親,請您別這樣說,您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偃寡人對不起馬服君啊兩個,寡人都對不起他們還有勝,兄長寡人額寡人很後悔」,趙王斷斷續續的說著,氣息愈發的虛弱。

  「父親!」,趙偃看著父親漸漸閉上了雙眼,忍不住的開口想要叫醒他。

  「寡人的賢才寡人的賢才都留給你了重用他們,重用他們要像對長輩那樣對待他們要好好的對待他們馬服君馬服君馬」

  趙王丹漸漸的停止了言語,他側著頭,陷入了熟睡。

  秦王政二年二月。

  趙王丹病逝。

  為孝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