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哈哈哈哈哈哈哈!」雲團快要開心瘋了,「我也可以上學啦!」
白建章得了消息那是忙前忙後,給女兒準備入學國子監的事情,並打聽了許多事情。
這次公主去國子監,也並非跟裡面的學子們一起讀書,而是新辟一個院子,由公主選出世家子弟和姑娘們,陪她一起上學。
沒錯,不僅僅是女孩子,還有男孩子。
當初皇上說直接在宮裡讀書,讓那些人每日進宮,但是公主執意要去國子監,說是受夠了這皇宮禁地,一定要去外面讀書。
皇上和皇后恩愛,兩人只有這一個親生女兒,十分珍愛,從小跟男孩子一樣讀書識字。
公主長到十三歲,性格強量,說一不二,覺得皇宮猶如牢籠,一定要出宮讀書。
「哎喲,這樣的公主,我怕咱們糰子受委屈啊。」羅惠蘭聽說,十分擔憂。
「娘,你放心,我不會被人欺負的。我也要去國子監,跟男孩子一樣讀書,以後當大官。」雲團一邊扒拉飯,一邊立下豪言壯志。
三羊覺得十分有危機感啊,如今女孩子們都這麼厲害了,他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陳老太感嘆,「我們真是老了,還是頭一次聽說女孩子進書院跟男孩子一起讀書的呢,以前只在戲文上聽過。」
雲團腦海里只想著,等到自己入學的時候,不知道會多麼開心呢。
轉眼進入臘月,入學名單已經確定了,裡面還有虞憶。
並且為了公主考慮,皇后娘娘派了幾個宮裡的嬤嬤去邊郡侯府,將所有要去國子監陪讀的姑娘們叫過去指點禮儀。
這裡面令人詫異的是,臨賀公主幾乎沒有挑選皇室女,都是些大臣的女兒,且官職從一品到五品不等。
人們說,是因為臨賀公主早就認識那些郡主縣主了,這次就想認識些新的人。許多人家都把握機會,讓自家女兒跟公主好好親近親近。
雲團坐馬車來邊郡侯府上禮儀課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有許多貴女了。
在這裡面,她因為是鄉君,身份最高,所有人按規矩是應該向她行禮的。
立時便有一些知事體的姑娘們朝雲團俯身見禮,但大部分姑娘極不情願,權當沒看見。
雲團並不在意這些,跟著虞憶一起,每天認真學習禮儀。
她發誓,這是她最認真學習禮儀的時候了,為了能順利進國子監讀書,她真的很努力地在學不喜歡的東西。
有一些大臣家的姑娘們,雖然不待見她,但是礙於她的身份,也不敢招惹,就遠遠避開,倒也相安無事。
邊郡侯老太君每天都要帶一些吃的喝的過來瞧瞧這些花一般的小姑娘們,身邊的老嬤嬤知道老太君的心思,是想從裡面找一個合適的外孫媳婦呢。
「家世不要太高,性情一定要好,溫婉和順,最適合玄兒了。」老太君說。
老嬤嬤說:「我倒覺得,青雲鄉君比較合適,兩人從小的情誼,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鄉君又是個心地善良的,和玄少爺處得來。」
老太君滿臉遺憾,「你道我不想嗎?但是人家身份高,小姑娘家的興許不在意魏玄的眼睛,但人家父母呢?」
老嬤嬤嘆氣,這倒也是。
「不過只要對方願意,我就是陪送半個侯府,也願意給她娶進來。」
初雪落下,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早,一大早上一片白茫茫,雲團開心地爬起來。
今日照舊是要去邊郡侯府學禮儀的。
她身穿遠山紫繡銀線蘭襖裙,外罩芡食白滾兔毛羽緞斗篷,踏雪而來,走進課室的時候,暖氣拂面而來,將她睫毛上的落雪都給融化成晶瑩的露珠。
所有人都看著她。
「今日是怎麼了?」雲團笑著脫下斗篷,卻見教習嬤嬤板著臉走過來,「姑娘先請回去吧,今日沒你的課了。」
「這是為什麼?」雲團疑惑,明明大家都在這等著上課呢,為什麼獨獨不讓她上?
教習嬤嬤沒有多說什麼,反而讓人將雲團的桌椅都挪走。
那些姑娘們看著她,眼睛裡有好奇,有同情,更多的是嘲諷和幸災樂禍。
兵部尚書趙大人的小孫女趙姑娘走上前來,「鄉君,哦,或許以後都不能叫你鄉君了,趁著雪沒下大,趕緊回去吧,這裡以後都沒有你的位置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能去國子監了嗎?」雲團問。
「我覺得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這時候還肖想進國子監當公主陪讀呢?」
一些姑娘小聲笑了起來。
趙姑娘平日仗著自己的出身,本就有些瞧不起雲團,此時更是將自己的態度表露無遺:
「剛才有人過來傳話,說你乃是罪臣之女,苟活至今,甚至僥倖被封了鄉君。如今狀紙已經遞到皇上面前,你還是抓緊時間回去跟你的養父母告別吧。」
「你胡說什麼?」小夏站了出來,怒目圓瞪。
「我有沒有胡說,你回去問問你那便宜爹娘就知道了。」趙姑娘回了座位,其他姑娘趁著嬤嬤不在,都竊竊私語起來。
「搞了好大一通名堂,又是伯府女又是鄉君的,還在萬壽節上出風頭,到頭來原來是個罪臣之女。」
「和她同堂學了這麼些日子,真是有辱我們的聲譽。」
「這沒什麼,畢竟皇上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呢。」
「既然是罪臣之女,那白家為何會收養她呢?」
「這個就不知道了,估計當時白家也不知道,如今來看,白家說不定也要棄她自保了。」
「那他們家算不算犯了欺君之罪?」
養父母?罪臣之女?雲團覺得腦子裡嗡嗡的。
心中有個聲音在告誡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以防落入他人的圈套。
她看向人群中的虞憶,對方眼神里有著擔憂、惶惑和小心翼翼。
這說明那趙姑娘不是信口胡言。
哼,到底是誰造的謠?
總有刁民要害她!
另一邊,馬有才早早找到白建章,將自己所知道的消息盡數跟他說了。
白建章聽完,背後都被冷汗浸濕了。
馬有才問:「現在狀紙已經遞到皇上面前,滿朝文武都聽說此事了,此事是真是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