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陳老太等人看得心裡一揪,「這是咋了?難不成為了要咱們村那點糧食,要打殺我兒子不成?」
二狗攥緊了拳頭,說:「咱們村那點糧食,都不夠縣裡人塞牙縫的,至於這麼費盡周章的嗎?」
這韋大人好像就跟他們家過不去,難道是因為萬人運動會上得罪了他的女兒?
未等這邊人弄明白咋回事,韋巡撫已經下令將白建章等人給抓了起來。
「住手!」袁泗大喊一聲,「你,你可知道我義父是誰嗎?」
這般時刻,他只能將義父搬出來救救急了。
「哦?你不就是竇老將軍的義子?你為了錢財干下這等禍國殃民的錯事,難道還指望竇老將軍袒護你?拿下!」
韋巡撫絲毫不將竇老將軍放在眼裡。
一時間幾個官差上來,將白建章等人捉了起來。
「巡撫大人!您這分明是莫須有的罪名,這些香料是皇上讓種植的,況且都是在不易種植莊稼的山坡上,難道還能傷了農本?」白建章為自己辯駁。
「還敢狡辯?!本巡撫有必要跟你解釋嗎?押下去!」
村口呼啦啦涌過來一大群人,全都是給白建章等人求情的。
「大人,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呀?司農大人兢兢業業,我們葫蘆村的人全都仰仗他的關照,日子才這麼好的呀。」周里尹跪下說。
其他村民也紛紛說:「是呀大人,要不是司農家地窖里提前存了些糧食,我們這些人也早就餓死了。」
韋巡撫冷冷地掃視過去,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白家小丫頭。
「白家人何在?全都捉拿歸案!」
他一聲令下,立即有官差上前將白老頭、陳老太、羅惠蘭、白小珍、皓瑞、皓暘、桂丫和雲團都提溜了出來。
「啊!」村民驚叫起來,所有人都被這場變故嚇到了。
「你們這群蠹蟲,借著司農佐官的身份,在青雲縣大肆斂財,本官豈能饒過了你們。」巡撫指著白家人罵。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二狗雙目圓睜,滿眼怒火地看著巡撫。
這毫無邏輯地扣帽子、壓罪名,擺明了這人是衝著他們家來的。
「這人是?」韋巡撫問。
錢縣令湊上來,「這位就是白家老二白皓瑞,手裡有個窯呢。」
不得不說,有關錢的事情,錢縣令是打聽得十分清楚。
「白皓瑞是吧?你和你爹一樣,不過是貪財之輩,根本不配掌管壁璃窯。」
「全都押下去,本官明日審判!」
一個官差伸手要去拉雲團,被羅惠蘭一巴掌拍下去,「別動我女兒!我們自己會走。」
幾人將雲團和桂丫護在中間,朝著外面走去。
「不能啊!」周里尹還有其他受過白家恩惠的人家,此時拼了命一般擋在巡撫大人面前,希望大人能三思。
韋巡撫冷笑幾聲,「白建章在這邊種香料,給了你們不少好處吧?」
錢縣令忙道:「是的是的大人,這些人手裡有飯館股份呢,而且平日裡上山種植香料,還能掙工錢。」
「果然,你們得了好處,自會替他遮掩,全都鑽進了錢眼裡,將民生之本都忘在了腦後,對祖上留下來的田產全然不重視。」
說完這句話,他停頓了一下,「里尹何在?」
周里尹哆嗦了一下,「小民在。」
「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若再有替那罪民狡辯的,打四十大板,再有的,打五十,村里所有餘糧,全都收繳,可都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
可憐周里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按到了地上,砰砰砰地打起了板子。
本就是衰老之軀,怎麼耐得住這般痛打。行刑到最後,周里尹已經口吐鮮血。
「別打了別打了,」村民跟官差商議,「我們湊點糧食給你們,別打我們三叔公了。」
巡撫和縣令已經離開,官差自然想要糧食,「拿來。」
地窖裡面的糧食早被搬空了,村民們只好從各處搜羅出來,最後湊了一小袋糧食交給了官差,這才留下里尹一命。
壁璃窯也被官兵接管了,裡面倖存的琉璃被清理一空。
此時的白家,只剩下四個丫鬟、一些孩子和幾個客居的人。魏玄讓他們守好院子,自己寫了一封密信,讓渡鴉去送信。
晚上,白家人全都被關進了牢房裡。
之前青雲縣是沒有牢房的,犯人都是被關在破廟裡。何大人經過胡凌霄一事之後,在青雲縣建了新的牢房,分了男女牢,現在雲團等人就被關在女牢里。
牢房陰暗潮濕,陳老太和羅惠蘭將地上乾淨的稻草收拾到一起,將外衣脫下,鋪了個簡易的小床,讓雲團睡上面,她們則和衣而臥。
「吃飯了吃飯了!」牢頭嚷嚷著過來送飯,每人一碗清粥。
白老頭感嘆,「進牢里還給飯吃,要是傳出去,估計大把的人要進來。」
陳老太端起來飯碗,「唉,這吃的不還是咱們村搶來的糧食嗎?」
此時忽然一聲尖叫,給陳老太嚇一激靈,一碗粥沒端穩掉到地上。
雲團從稻草上蹦了下來,「有耗子!」
她嚇得躲進娘親懷裡,羅惠蘭給她抱了起來,「沒事沒事。」
小耗子估計也餓狠了,竄過來就開始吃地面上的粥。
「糰子,你們沒事吧?」從另一邊傳來白建章等人的聲音。
「沒事,就是碰見耗子了。」
羅惠蘭話音剛落,那耗子吱吱叫著,翻倒在地上直蹬腿,沒兩下就不動了。
羅惠蘭瞳孔一縮,「有事有事!我突然想起來家裡還活了面,不吃就壞了。你們先別吃,明天咱們回去了,吃饅頭!」
白建章聽了這沒頭沒腦的話,迷糊了一瞬,下一刻反應過來,一把拍掉二狗手裡的粥碗。
二狗剛吸溜了一口,「爹,你幹嘛?」
三羊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和他爹對視一眼,父子兩個一起奔過來,一個抱著二狗的頭,一個扣他的嗓子眼。
「你們……嘔!」
二狗嘩啦吐了一地,將昨天吃的都吐出來了。
白老頭和袁泗看得目瞪口呆。
牢頭過來查看,「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