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表白

  眼見爹同意了,皓瑞心裡暗暗高興。

  「可是,這事也得問問何大人。」白建章琢磨著,既然何大人能讓人出來給他送信,自己應該就可以給裡面遞消息。

  「是得問問,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的,不能不過問下他爹。」陳老太說道,「但是眼下,我看這姑娘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路走了。」

  羅惠蘭道:「若是嫁人,咱們家還有更合適的人選呢。」說著,她看了看自家大兒子。

  老大跟何玉書年齡更相近,而且老大不小了。

  大牛急忙站起來擺手,「不不不!我不娶媳婦。」

  皓瑞也站起來,「也沒說讓你娶玉書姐姐啊。」然後他看向爹娘,「爹,娘,我來娶何玉書。」

  羅惠蘭心中暗笑,故意道:「誰家老大沒成親,老二先成親的?再說了,玉書比你大,跟你哥更合適。」

  皓瑞急了,「年齡算什麼?再說了,今天我都把話說出來了,回頭又換成我哥來成親,這叫什麼事啊?換來換去的,人家姑娘咋想?」

  羅惠蘭忍不住想笑,「反正是假成親,和誰成親那不都一樣?」

  「不一樣不一樣,我哥前程遠大著呢,這樣的重擔還是我這個做弟弟的來承擔吧。」

  陳老太瞥了自家二孫子一眼,「什麼重擔?人家說起來是官宦千金,要不是家裡出了事,哪輪到的你這個燒窯的湊上去?」

  陳老太說得不錯,即便何大人就是一介縣令,但官府的身份就是凌駕於其他身份之上。

  皓瑞摸摸頭,「人家何小姐飽讀詩書,我是有一點高攀了。」

  雲團不贊同了,抱著自家二哥的胳膊,「奶奶,你還真別說,我覺得玉書姐姐嫁給我二哥,真是天大的福氣。」

  皓瑞聽了這話可高興了,「糰子,你真這樣覺得?」

  「那是。我二哥人長得俊俏,腦瓜子還靈活,以後一定是大富商,玉書姐姐以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皓瑞心中仿佛燃起了希望,「反正其他的我不敢說,她嫁給我,絕對不會吃苦。」

  白建章說:「行了行了,八字沒一撇呢,都擱這胡思亂想起來了。這件事先別聲張,明日我問問何大人的意思再說。」

  第二日,監察使大人親自到牢中看望何大人。

  「何季炎,你兒子在外打傷了人,囂張無比,你平日就是這樣教育兒子的?」

  何季炎淡定坐著,閉著眼睛道:「我兒子是什麼樣,我心裡清楚,他雖然不務正業,但心地良善,是不會做那樣事的。」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狡辯。快說出藏銀所在,饒你不死!」

  何季炎睜開了眼睛:「大人,如果真是我偷的庫銀,那日您來查看時,我就應該找理由阻撓,又怎麼會親自領著您過去查看呢?」

  監察使大人神色一滯,「你是企圖矇混過關。」

  「我若企圖矇混過關,就不會做得那麼顯眼,讓大人您一眼就發現了端倪。」

  監察使大人又被堵了話頭,「人證已在。」

  「人證已經死了,算不得人證。大人您怎能如此篤定,那庫銀看守不是被人殺害、然後嫁禍給下官呢?」

  接連三次被堵,監察使大人嘆一口氣,「何大人,你是個聰明人,只是不識時務。」

  何季炎聞言微抬了下眼皮,「直劍入不了彎鞘。我守著自己的本心,問心無愧。只是大人您,還記得自己的本心嗎?」

  監察使臉上現了怒色,「等我查出了庫銀所在,看你還怎麼說!」

  監察使走後,何大人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一個獄卒朝他打招呼,「大人,外面有給您的信兒。」

  是白建章找了牢中的人,給何大人遞了消息,關於何玉書婚事的事情。

  何大人聽了之後,激動得就要跪下,「請告訴我白家兄弟,蒙兄弟不棄,收容我女兒,何季炎永世不忘!」

  何大人還刺破了手指,撕下一節衣服寫了字,托人帶出去給他女兒。

  何玉書收到父親的血書,上面寫到:

  「吾女玉書,家逢變故,務必先保全自身,白家可托終身,此事要緊,不可拖延。」

  何玉書緊握著血書,心中更加擔憂。

  父親這樣安排,只能說這次事情真的很嚴重。

  第二日,皓瑞過去何府送東西。送完東西,他找到何玉書的院子,流鶯不在,皓瑞大著膽子走了進去。

  何玉書獨自坐在窗下的書桌前,提筆寫著什麼,青絲垂在腦後,清雅得如同一枝玉蘭。

  「何玉書。」白皓瑞喚她,快走幾步跳到廊下,隔著窗戶跟她說話。

  何玉書驚了一跳,她把自己的書信遮起來,「你不是應該叫我玉書姐姐嗎?」

  從前見到白皓瑞,他都是跟著何景新喊自己姐姐的。

  「以前叫你姐姐,以後要叫你的名字。」皓瑞嘴角帶著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

  何玉書有些氣,又有些惱,「你怎麼來了?」

  「我來給你送這個,紅酥齋新出爐的豆沙糕。」

  白皓瑞遞過來一包點心,展開來,是散發著甜香味的豆沙糕,香甜軟糯,是何玉書最愛吃的。

  「你這是做什麼?」何玉書將豆沙糕推到一邊,「我明白告訴你,我不會成親的。」

  「為什麼?我,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還是說,你心中有要嫁的人了?」

  「沒有!」何玉書臉羞得通紅,「我,我不想拖累你們,我是罪臣之女……」她聲音哽咽起來。

  她娘在廟裡,她爹在牢里,她的家世已經很不堪了。

  「你不是。」皓瑞站直了身體,收起了剛來時那股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是父母捧在手心長大的掌上明珠,是飽讀詩書的窈窕淑女。」

  何玉書低下了頭,她何曾遇到這樣膽大直言的男子?

  白皓瑞卻一點不羞不怯,「你心地善良,端莊大方,你,長得也很好看……」

  「你別說了。」何玉書羞得不行,站了起來,背過身去。

  白皓瑞卻執意要說,他覺得很有必要讓對方知道他的心意,這沒什麼丟人的。

  「姑娘!」流鶯忽然從外面跑進來,邊跑邊喊:「姑娘,夫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