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磕掉牙

  剛出生沒一會的重孫沒了,孫媳婦還昏迷不醒,白大爺感覺天都要塌了。

  「我怎麼跟玉成交代啊!」他抱頭痛哭,這時候白建金還在外面鬼混,不知道跑哪去了。

  劉老太沒有白大爺那麼傷心,但也有火氣,全都撒到小劉氏身上。

  「你這個婆婆怎麼當的?兒媳婦那麼大月份了還叫她去洗衣服?你自己掂個小筐到處溜達?都是你這個懶貨害的!」

  小劉氏痛失長孫,神情有些恍惚,被婆婆一罵更是慌了手腳,辯解道:

  「我也不知道啊,她去洗衣服我都不知道,是小白家雲團跑過來叫我,我才知道的。」

  「小白家?」劉老太一下子站起來,「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搗鬼,不然洗個衣服哪能把孩子洗掉的?」

  小劉氏跟著附和,「是啊是啊,我當年懷玉成的時候,還挑水呢。」

  劉老太氣勢洶洶地跑出去,此時村中小路上聚集了不少人,將雲團圍在其中打聽消息,七嘴八舌討論剛才胡照影的事情。

  「娘嘞!裙子都叫血浸得透透的,我是親眼看見。」

  「這下孩子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

  「可惜了可惜了,孩子都長成了。」

  「所以說呀,娶媳婦還是要娶身體好能幹活的,那胡家的閨女千金小姐一般養大,不好生養。」

  劉老太衝過來,一腳就將雲團踹倒在地。

  眾人嚇了一跳,宋嫂子跑過來,將雲團抱起來一看,滿嘴的血。

  她當時就生氣了,「白大嬸子,你這是幹什麼?你還是雲團的長輩呢。」

  「我踹她還是輕的,要不是她,我重孫不得沒了!」

  雲團噗一下,吐出一口血水,正中躺著一顆小白牙,哇一聲哭出來,宋嫂子抱起來就走。

  劉老太在後面喊:「跑?跑得掉嗎?我要讓小白家給我償命!」

  她轉身回家,剛一抬腳,聽得咔嚓一聲,那隻腿竟不聽使喚了,一下栽倒在地。

  「哎喲,哎喲娘嘞,邪了門了,我這腿是咋了?」劉老太捶著腿,感覺麻麻的。

  眾人都笑,「你剛才踹人使勁太大了吧,把腿給踹折了。」

  「邪門,邪門,小白家那丫頭就是邪門,快,你們誰給我送回去呀,快幫我叫個郎中來!」

  沒人幫她,最後還是有人喊了白建金過來,將劉老太給抬回去。

  回到家,宋嫂子一疊聲地喊人。

  陳老太從園子裡回來,見到孫女一嘴的血,腦子轟一下就懵了,下一刻眼淚涌了出來。

  「這是咋了這是?」

  宋嫂子將事情說了一遍。

  陳老太將手裡的小白菜往地上一摔,一群小雞圍上來啄著吃,「我找她算帳去!」

  白小珍攔住陳老太:「娘,先給雲團看看,別破了相了。」

  宋嫂子說:「我去叫郎中來好好瞧瞧。」

  桂丫拿著棉布沾水給雲團擦嘴巴,沒一會一塊布都染上了血,陳老太和白小珍心疼地掉眼淚。

  不一會白老頭從地里回來,白建章和羅惠蘭也都從鎮上回來,還有大牛二狗,全都圍著雲團,緊張地盯著郎中。

  郎中檢查一番說,「沒事,要換牙了,這牙以後還能長出來。」

  一家人這才放心,但云團嘴唇磕腫了,一碰就疼,喝水吃東西都費事,糰子眼睛嘴巴都是紅紅的,委屈巴巴掉眼淚:

  「爹,娘,嘴巴疼。」

  這下可把人心疼壞了,一家人沒一個不哭的。

  郎中看得腦袋大,心說磕破個皮都哭成這樣,這是什麼寶貝蛋子?

  他背起藥箱要走,白建章一擦眼淚,拉住他,「請您跟我再走一趟,我要給我閨女討說法去。」

  說著,拉著郎中往大白家走去,後面白老頭陳老太跟著,羅惠蘭和兩個兒子留下來照看女兒。

  這時候大白家裡都是人,胡順兩口子來了,哭得不能自已。白建金、白建貴都到了,小陳氏也在角落裡待著,她男人白建銀自從腿好之後就外出幹活,常年不在家,所以今天沒來。

  呂紅比較有眼色,躲到自己屋裡不露頭。

  白建金見到白建章,惱得臉紅脖子粗,「你還敢來!」

  白建章雙眼赤紅:「我有啥不敢來?我女兒好好的在樹下玩,碰都沒碰你兒媳婦一下,還好心跑回來村里叫人,我女兒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被你們欺負?!」

  小劉氏將髒水全都潑到雲團身上:「肯定是你閨女推的,要不然好好的孩子怎麼說掉就掉了?」

  陳老太嗷嗷叫著撲上來,「你再說?你哪隻眼睛看見了?你眼睛要是瞎,我給你扣下來!」

  小劉氏慌著往丈夫身後躲。

  白建章還算冷靜,將郎中推了出來,「麻煩您老給看看,看看他家媳婦到底是咋回事。」

  郎中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說,「這不一定看得出來,畢竟月份大了,打個噴嚏都有可能小產的。」

  小劉氏胖身子擋住郎中,「不能啊,我兒媳婦剛生產完,哪能見男人呢?」

  郎中瞪她一眼,「你這是什麼話?這麼多人在我還能幹啥?」

  一些圍觀的人也紛紛說:「就是啊,你兒媳婦都村里男人抬回來的,還講究啥?」

  忽然一團黑影沖了過來,照著小劉氏的臉就是一聲響亮的巴掌。

  原來是胡照影的娘尤氏,「你好狠的心!我女兒到現在還沒有醒來,你竟然連郎中都不讓看,你安的什麼心?」

  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尤氏的手都震疼了,但遠不如她的心疼。

  白玉梅哭著護住她娘,「你打我娘幹什麼?還是我娘給嫂子弄回來的呢,我嫂子孩子沒了,我娘難道不傷心嗎?」

  胡順哭著道:「求郎中給我女兒看看,她到現在還沒醒呢,孩子沒了,婆家人連郎中乾脆都不請了。」

  小劉氏的臉火辣辣的疼,郎中進去把脈。

  劉老太這時候腿有感覺了,又朝著小白家叫喚:「你們家得賠償我一千兩銀子!不,將你們家的香料田、飯館全都賠給我們家,我那苦命的重孫啊……」

  陳老太對著喊:「你做夢!」

  郎中把了把脈,又看了下舌頭之類的,面色凝重起來。

  尤氏擔心地問:「郎中,我女兒咋樣了?」

  郎中看了一眼大白家人,嘴裡斟酌著說:「這姑娘沒事,休息一陣子就能醒來,不過……」

  「不過什麼?」白大爺從裡屋掙扎著起來,「這屋裡沒有外人,你就直接說吧。」

  郎中納悶道:「這姑娘是喝了打胎藥打掉的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