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正想著如何出去,忽然眾人身後傳來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響聲,轟隆隆一片不絕於耳,身後的大石洞都跟著晃動起來,孩子們全都嚇得跑了出去。
大石洞最終也沒能堅持下去,塌成一片石頭廢墟,好在孩子們跑得快,並沒有受傷。
「這是怎麼回事啊?地龍翻身嗎?」張大強問。
魏玄心想,應該是剛才那個大殿,被石柱震得塌了。大殿嵌山而建,估計那山也塌了一部分,所以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如此大的塌陷,或許那些不能見光的秘密,就要深埋於地下了。
孩子們正驚恐著,忽然遠處竹林中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還有人的說話聲。
「快躲起來!」魏玄喊道。
孩子們驚慌失措,這裡哪有躲藏的地方呀?
不一會,一群人走了過來。
三羊定睛一看,是何季炎和白建章等人。
「不用躲了,是咱爹來找咱們了。」三羊喊道,然後他率先喊一聲「爹!」,朝著白建章跑了過去。
白建章疾跑幾步過來,看到一雙兒女都平安,差點喜極而泣。
雲團見到爹,這幾天的委屈湧上心頭,嘴一撇就開始掉金豆子。
白建章一把將女兒抱起來,貼著女兒的臉蛋子,嘴裡不住地哄:「團團乖,不哭了,爹帶你回家。」
雲團越哄越委屈,眼淚汪汪的:「爹爹,我好久沒見到你了,我都快忘記你長啥樣了。」
白建章聽了這話,鼻子一酸,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了幾滴,心想這才丟了三日,孩子就跟丟了幾年似的,要像那些孩子真丟了幾年的,一輩子也別想再見面了。
老天爺讓他再找到閨女兒子,真是給了他莫大的福氣。他摟著女兒的小腦袋,說道:
「你多看爹幾眼,記住爹的樣子,以後要是再丟了,一定要找到爹。因為你會長大,樣子會變,爹不會變。」
「呸呸呸!」何季炎一旁不顧形象地吐了幾口口水,「什麼再丟了,以後再也不會丟。」
白建章:「是是是,爹帶你和三羊回家,咱回家吃好吃的去。」
後面尋人的隊伍也跟著跑來,其他孩子都上去尋找自己的爹娘。
「你兩個跑哪去了?」張大強的爹張峰上來就拍了張大強一巴掌,「叫你給我亂跑!」
不過到底是心疼孩子,打完又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裡,失而復得般哭了起來。
宋安邦、狗蛋爹、張周氏、還有大門栓的爹娘都找了過來,一個個抱著孩子哭個不停。
胡青鎖掃視一圈,沒看到自己爹娘,又開始扯嗓子哭嚎,尖銳的聲音震耳欲聾。
「爹——娘——姐姐——你們在哪?」
「來了來了!爹來了!」胡庸跌跌撞撞從隊伍後面跑了過來,父女兩個哭作一團。
「我以為你被人牙子賣到哪裡去了呢,可把你娘擔心壞了。」胡庸流著淚說。
十個孩子九個都有家人來接,唯有魏玄孤零零一個人站在旁邊。
他雖然才八歲,但已經習慣了這樣。
但此時這種場合,還是會顯得有些尷尬,和孤獨。
這時,身邊出現一個人影,問他:「受傷了?」
一聽這聲音,魏玄就知道是自己武師父,沒想到師父竟然提前回來。
「嗯,被射了一箭。」魏玄語氣平靜,但心中還是一陣暖流流過。
「為師怎麼教你的?一群山窩裡的土匪也能傷得了你?」寧淵眉頭皺起,一部分是因為覺得徒弟給自己丟了臉,但更多的是擔心。
魏玄抿抿嘴,他並不覺得丟人。
「少爺!」南山一聲吆喝,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抱著魏玄就開始嚎啕大哭,聲音大得讓魏玄想捂住耳朵。
「我可算找著你了嗚嗚嗚——少爺,你怎麼弄成這樣了?」南山發現了魏玄肩膀上的箭傷,雖然已經包紮好不流血了,但仍然看得出傷得很重。
魏玄嘴唇有些發白,平時冷淡的臉上費力擠出一個淺笑,好讓南山不要那麼擔心。
張大強早已從悲喜的情緒中緩了過來,指著胡青鎖和張翠兒兩個人說:
「都怨她們兩個,要不是她們兩個,我們早就回家了,魏玄也不會受傷。」
幾個孩子七嘴八舌,將在土匪窩的事情給說了。
南山一聽,這還了得,對胡庸和張周氏兩人怒目而視:
「什麼玩意兒!要不是看你們家是女孩兒,我早上腳踹了!不長腦子的東西!」
何季炎給兩家求情:「都是孩子,一時害怕也難免,好在都平安出來了。」
南山讓兩家上前賠禮道歉。胡庸和張周氏一聽說魏玄的身份,嚇得一起跪在地上,南山看他們還算識相,也就不追究什麼了。
魏離此時湊了上來,對魏玄說:
「你小子夠聰明的,還知道放血留記號。」
魏玄再次抿抿嘴,沒說話。
他跟莊子上的這些人,雖說都是同族,但並不熟。
但架不住魏離臉皮厚:「你說,咱倆配合得還挺默契哈?」
魏玄:誰跟你配合了?不過是巧合而已。
「不過你的血,氣味確實不一般啊。」魏離摸著下巴,帶著好奇的目光審視魏玄。
這種氣味的血液,他還是第一次見識。
寧淵掃視一圈,說道:「既然已經找到孩子,就先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對對對,快走,家裡人都急壞了。」
眾人剛要起身往回走,竹林深處忽地竄出來好多黑衣人,一個個拿著刀劍,衝著這群人揮劍砍來。
刀光劍影,竹葉翻飛,劍氣伴隨著林中寒風撲面而來。
主子說了,一個活口也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