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糰子還不知道,自己稍微展示了一下「實力」,就獲得很多特權。
一個婆子恭恭敬敬跑了過來,按照她家小爺的吩咐,除了離開這裡,雲團說什麼就是什麼。
雲團說:「我要見我哥哥。」
婆子立馬領了她去找三羊。
三羊等人剛吃了飯,想要洗澡,雲團一聲吩咐,很快那邊送上來幾大桶熱水,幾個孩子都跟著洗上了澡。
「這人對咱還怪好嘞。」張大強看著那些人送來的嶄新的衣服,歡喜的不行,這樣的好衣服,他從出生到現在見都沒見過嘞。
鐵頭、狗蛋、張翠兒還有張香丫,全都樂滋滋的,心想這是碰上好人家了,不僅救他們出來,給他們飯吃,還給新衣服穿。
不過雲團的衣服看起來是最精緻好看的,那料子摸起來滑滑的,上面還有波光粼粼的花紋,棉花也厚實。
換好衣服,魏玄處理好了箭傷,被人送了過來。
此時正是日中,魏玄眼睛看的清楚,一眼看見雲團竟然穿著襖裙,十分詫異:
「你弟怎麼穿裙子?」
三羊心想,都被拐出來了,沒必要再隱瞞了,遂將自己妹妹扮成男孩去學堂的事情跟他說了。
原來如此。
魏玄並沒有覺得多麼離譜,反而心中一陣陣的不安起來。
剛才他治療箭傷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那大夫跟人說:
「差一點就傷到心肺了,傷到了可就用不得了。」
「太爺有福,一下送來一對童男童女,還都是上等貨色。」
他是童男,那看來雲團就是童女了?畢竟這裡面,只有她被區別對待。
這裡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雲團的要求下,所有孩子全部在一個房間裡休息。
晚間,有人送來飯菜,孩子們打開一看,全是白粥小菜。
魏玄「唰」一下取出匕首,雲團驚得趕緊抱住自己的腦袋,躲到三羊背後。
三羊笑著安慰她:「不怕,團團,魏玄哥哥在試毒呢。」
魏玄尷尬了下,從匕首內取出一根銀針,很謹慎地在飯菜里試了試毒,確認正常才吃。
胡青鎖就不稀得吃。其他孩子平時也吃不上這麼好的飯菜,一個個吃的吸溜吸溜的。
晚上睡覺前,魏玄讓三羊在門後、窗前等地方放上杯盞,這樣如果半夜有人進來,就會碰倒杯盞驚醒他們。
張大強疑惑:「人家對咱這麼好,有必要這樣防備嗎?」
香丫說:「你又不認識人家,出門在外,還是小心點好。」
孩子們沒見到爹娘,心中到底是害怕的,於是一起將桌椅都推到門前,再加一層防護,這才上了床和榻,睡起覺來。
第二日,依舊是清粥小菜。吃完飯,走過來兩輛馬車,一個婆子笑眯眯說:
「這位受傷的小公子,請上這個馬車吧,送你們回家。」
轉頭又對雲團說:「小乖乖,你最懂事了,跟著坐這輛車照顧小哥哥好不好?」
婆子輕聲細語,雲團乖乖應到:「好。」
隨即兩人準備上馬車。
那婆子轉身對三羊等人說:「你們去坐另一輛馬車。」
胡青鎖不依了:「憑什麼他們兩個坐一輛,我們八個擠一輛?」
魏玄受傷就算了,為什麼那些人還偏心白雲團?
「因為小公子受傷了,不能和你們一塊擠。」婆子的話令人無法反駁。
三羊背著雲團的舊衣服,跟雲團說:「糰子,別怕,三哥就在後面的車裡面,衣服三哥都背上了,在車上乖乖聽魏玄哥的話啊。」
雲團卻嘟起了嘴,她不想跟三哥分開。她一上馬車就要睡覺,她要睡在三哥身邊。
雲團朝婆子說:「我要三哥跟我一起。」
婆子尷尬地扯扯嘴角,見雲團堅持,只好讓三羊跟著一起。
其他人見三羊走了,一起圍上了,「我們也要。」
只有在一起,他們才覺得安全。
最終,十個孩子擠在一輛馬車上,晃晃悠悠出發了。
馬車走後,胡小爺滿意地點點頭,也上了車,吩咐身邊人道:
「一定要小心哄著,務必將人送到太爺那裡,到了那裡咱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是。」
魏玄趁外面人不注意,用匕首將馬車戳了一個洞,割破了手指,將血珠子滴出去。
另一邊,白建章等人已將歇鳳山給翻了底朝天,確認孩子不在這裡。
而且據那些土匪說,一個叫魏玄的孩子肩膀中了箭受了傷,一群七八、十來歲孩子,還拖著一個受傷的,眾人更揪心了。
得知消息的魏夫子,連夜帶著魏離趕到了這裡,一同來的還有南山和魏玄的武師父寧淵。
魏夫子一邊喘氣一邊跟何季炎和白建章介紹自己提溜過來的小子:
「……鼻子特別靈,人血雞血都能聞出來,讓他給聞聞。」
魏離拍拍胸脯走上前:「二位叔,放心交給我。不是說魏玄被箭射傷了嗎?肯定流血了,我聞一聞。」
何季炎表示很無奈,這不是來搗亂的嗎?
沒成想,那小子彎腰順著下山的路嗅了半天,還真讓他找出一絲痕跡。
「看到沒?這是幹了的血跡,看樣子是昨天的。」魏離指著地上一滴不易察覺的血跡說道。
「嘿小子!我就說你行吧!」魏夫子高興的不得了。
這血確實可疑,像是被人故意留下的,隔不遠就出現。
白建章等人如同找到新大陸一般,雖然不敢肯定這就是魏玄的血,但總算有了個線索。
眾人跟在魏離身後,他一路走一路嗅,引著眾人逐漸逼近雲團等人暫住的宅院。
*
雲團等人的馬車在一處茂密的竹林面前停下來。
這竹林似乎有上百年的時間了,一個個幾乎高聳入雲,遮天蔽日,還十分的粗。
往竹林深處看去,越往裡面光線越暗,好像是通往一個黑漆漆的山洞。
婆子笑眯眯端來一個盤子,上面是一些白色的布條,說他們一起玩個遊戲,進竹林之前要用布條蒙住眼睛。
孩子們不明就裡,心說你不叫我看,我等會偷偷的扒拉下布條,不就能看到了。
一個個蒙上布條後,都覺得眼睛一陣麻麻的感覺。
孩子們被人引著走入竹林。
走了一會,張大強等人,悄悄地扒拉開布條,但眼前卻模糊的很,只看見青青黑黑的一片。
婆子早看見幾人的動作,嘴角冷笑:
布條上面都沾了麻藥,能暫時讓人視線模糊,就算摘下布條,也根本看不清。
這樣這些孩子便不能記得去時的路。
然而這一切對雲團不成立,她從布條下面露出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一路。